一句话,就成了这副样子。
☆、相对
……不过这样子,不是正合她的意吗?
盛瑶心下快速思量着。江晴晚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坐在她面前的那女人光是维持一副冷静的表象,就已经用尽全力。
天子宠妃哀怨的、脉脉含情的眼神落在盛瑶身上,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盛瑶终于想好要如何切入正题:“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江晴晚先是一怔,随即竟像是羞涩一样的笑了:“我想来看看你呀,小姐姐……我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这是真的。
盛瑶没有说话,等江晴晚继续讲下去。然而江晴晚很快止住话头,继续直直地看着她发呆。
盛瑶等了片刻,确定江晴晚是真不会再开口了,才道:“看我,然后呢?你已经看过了。”
话音落下,她对面的女人霎时间变得很委屈:“小姐姐,你真的那样厌烦我吗?可我……”
盛瑶道:“你许久不见我,是因为什么,还用我提醒你吗?”
如果说先前的江晴晚看上去像是一支沾了夜露,有些萧瑟,却依然努力绽放、想表露出自己最美一面的花朵……这会儿的荣贵妃,便如同一现过后,将所有馥郁香气尽数吐出的枯败昙花。
她的神情以一种极为明显的姿态失落下来,低声说:“怪我,怪我。”
盛瑶的喉头滚动一下。她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江晴晚,总该拿出些态度来吧?
好在这一回,荣贵妃没有让她面前的皇后失望。
烛光还在跳跃,已经燃了一半,没有人去挑灯花,于是落下的烛泪凌乱的堆积在那里,光芒都被遮挡的暗了许多。
江晴晚说:“从前我觉得,在宫里耍手段实在太容易了点……后来有想着,这里不经不比倚香楼鱼龙混杂,很多东西,都是拿不进来的。小姐姐可以轻易得手,一是依仗盛丞相,二则是小姐姐端庄大方的姿态已经太过深入人心。哪怕我们不相信——”说到这里,盛瑶的面色仿佛微微一沉。
很快又恢复成那样平静地看着她,如同初一或三十的夜晚,夜空上黯淡,却依然皎洁的月光。
江晴晚心头更加苦涩,慢慢说:“我知道小姐姐好……小姐姐以后还会对我好吗?我好担心……”
盛瑶的拇指在自己卷曲的食指上轻轻摩擦过,声音也轻轻地,比先前柔和许多,带着某种像是诱哄一样的东西,如同在对二皇子讲话那样:“那,看你的表现了啊。”
江晴晚的神色一下子就亮了。
盛瑶道:“然后呢?”
江晴晚整理了一下心情。这一晚,前后不过数个时辰,从她在芳华宫见到那个仆妇到现在,她经历过无数次大悲大喜,早已疲惫不堪。可面前坐着的人是她心心念念了七年的小姐姐,从前的事情就罢了,她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弥补……至于之后,江晴晚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盛瑶眼前。
她喜欢盛瑶。
七年前只是朦朦胧胧的感恩之情,在盛瑶离她而去后,化作绵长的思念。
如果盛瑶给她找的那户人家,真的可以好好对她,哪怕只是让她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份思念,也仅仅会一直停留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作为日后许多年里的一丝追忆。
可事情偏偏没有这样发展。她进到天下最可怕的地方,每日面对的都是勾心斗角。她长得好看,所以老鸨喜欢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正是因为这样,她要加倍好好练舞,不能失去最后一点赖以生存的本钱。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盛瑶对她的好,成了江晴晚唯一能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来,还能会心一笑的记忆。
那段记忆仿佛成了一道光,照亮了她心里最阴暗的地方。
所以她才会那样渴望盛瑶。
如果连唯一的光都失去……哪怕她已经没有必要为生存发愁,不用用尽努力去求得她人的一点看物件似的的怜悯,江晴晚想,那样的自己,也仅仅是一具会走路的尸体罢了。
即便是坐享锦衣玉食,又能怎么样呢?心里只会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寂寞。
她说:“小姐姐说得对,我不想要那个孩子。”
盛瑶的头微微偏了偏,眼睛眯起一点:“为什么?”
江晴晚道:“我,真的好恨啊,为什么自己会长成这副模样。”
盛瑶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江晴晚道:“可是,如果不长成这样子,我大概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小姐姐吧?只会在最好的年纪,被卖给一个出钱最多的客人,整日陷在后院争斗里。偶尔听人说一句,皇后如何,皇帝如何……怕是永远永远都不知道,我心心念念的小姐姐,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盛瑶:“唔,然后呢?”
她有点无可奈何。
江晴晚像是反应过来,咬咬下唇:“抱歉,我真是……小姐姐,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吗?”
盛瑶到底有点忍不住:“……你可以不这样叫我吗?”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有点重,怕是又要刺激到江晴晚……倒弄的好像她是恶人一样。
果然,江晴晚眼里快速涌上一点泪花,恰似雨后梨花,连声音里都带上一点哭腔,极不情愿地说:“嗯,如果小姐姐……如果你能原谅我一点的话。”
盛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住现在的表情的。
方才被江晴晚按在门上亲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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