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家主子没教导过你是吧?魏老大的地盘你也敢来撒野!?”
说话间,三个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年轻人正对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拳打脚踢。少年蜷在地下,双手护住头部,丝毫不敢反抗。
“你家主子不曾教导你,老子来教导教导你!”其间一个麻子脸说话间还不停歇脚上的动作,见到围观之人越来越多,脚上愈发卖力,好似卖艺一般。
众人义愤填膺,想要上前帮忙时却听得那三人中的一个跛子叉着腰喝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咱仨端的可是魏老大的饭碗!”听罢,旁人瞬间退却几步。
“老丈,那魏老大是何许人,你们竟畏他如许!那孩子怎能容他们这般欺负?”一个年轻人显是血气方刚,握住拳头正准备帮忙时却见得众人如此反应,也不觉收回脚步。
老丈马上蒙住年轻人的嘴,示意他噤声,压低声音道:“年轻人,担心祸从口出。想必你是外来人吧,有些事情还是不知为好!”
“可是,那孩子……”
“那只能怪他坏了规矩。”
“规矩?乞丐也有规矩?”
“自古弱肉强食,贵人争权夺势,乞丐乞求怜悯。怜悯,也不是容易得到的。”
年轻人攥紧拳头,不再言语。
“哈哈哈哈!!现在明白了吧?哈哈哈哈哈!”跛子看着众人被自己震慑住,便愈发猖狂,指着那少年癫狂大笑。
三人一番踢打,反觉累了,却见那少年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顿觉心头火起。麻子将少年提将起来,右手正要扇下,却听得“啪”的一声,顿时一呆,自己分明还未扇他耳刮子,怎会?迟疑间,却发现自己右脸火辣辣的疼。转身问身后二人,二人均是摇头,只答不知。正待转身,又是“啪”的一声,清晰入耳。麻子立马扔下少年,转过身来。
“谁?谁?谁打你爷爷我!?”
“耶!安伯打得好!我最讨厌这样畏强凌弱的人渣了。”麻子只见人群中一个少女眉如柳叶,目似点漆,肤如凝脂,扎着流苏辫,身着绫罗裙,左手拿着串糖葫芦,鼓着秀腮,嘴里尚不停歇,正瞪着自己。看到少女身旁的中年男子,麻子顿时冷汗岑岑。
“难道……”
麻子脸这才注意到那男子的双手,只见那手骨节突出,青筋如虬龙般盘满手臂,瞬间庆幸只是扇了自己耳刮子,而不是要了自己小命。见那男子不发一言,麻子只觉两腿发软,颤声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自己打,自己打……”说话间,便扇起了自己耳刮子。
“咯咯咯,行了,行了,你滚吧,下次要是我再见到你欺凌弱小,我见一次打你一次。”少女握起粉拳,作势欲打。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不,不,这就滚,这就滚。”麻子脸赶忙拽起其余二人鼠窜而去。
见得三人去了,少女走近那少年,俯下身来,却见他鼻青脸肿,身上尽是脚印。“那三个流氓,下手这么狠!”少女咬牙切齿,继而问道“喂,你没事吧?”
少年挣扎着站起,拱手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萧恒无以为报,请受一拜!”
“哎呀呀!谁要你报了,救你的不是我,是他。”少女指着中年男子道。
“前辈,请受萧恒一拜。”萧恒作势欲拜,男子却道:“是容儿让我救你。”
“这位姑娘,萧某假有能及,定当回报。”
“好了好了。”少女摆摆手,“你叫萧恒啊,我叫容雪儿。喏,你吃吗?”说话间,少女将眼睛眯成了月牙,两只酒窝挂在精致的脸上,露出一口贝齿,将那串冰糖葫芦递到萧恒面前,却又突然收将回来,吐吐香舌,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我吃过。”
“容儿,该走了。”安伯默默看着,淡淡地道。
“好的。”趁着安伯转身之际,容雪儿将一东西塞给了萧恒,之后便跑着去了。
待萧恒回过神来,搡开人群想要再找寻容雪儿的身影时,人海茫茫中,却再也寻不得了。
……
……
这乞元节乃是枫泠镇最为热闹的节日,按照传统,每年九月元日人们呼朋携伴聚于这洛溪畔,尤以这洛溪桥,三人亭,夫子庙为盛。众人折枫叠船,置于洛水祈福驱邪,青衣之士饮酒赋诗,枫叶题词,好不快活,这般光景,自也少不得各些吃食玩意。少不了人的地方,便自也少不了乞丐。
话说那时容雪儿走出人群,萧恒再欲找寻,却已寻她不得。萧恒便也来不及细看那物事,赶忙塞入怀中,搡出人群而去,片刻,便已没于人群中。
萧恒心念那三个乞丐恐怕又会寻将回来,还是早些离开城西为好。本想筹些盘缠为去锦都做些准备,却不料反遭毒打,萧恒不由得心下黯然。
且见那路上人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朝这洛溪桥涌来,而萧恒却兀自逆着人流而去。日正晌午,那洛溪桥耸在洛溪之上,斑驳的青砖也热得渗出汗来,水波潋滟间,若人行水上,笑闹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洛溪桥边,叫卖的,杂耍的,挑担的……三教九流,皆集于此。
这热闹,只是水中的倒影,本不属于我。那我该往何处去?萧恒只淡淡看着,心中默念。
走下洛溪桥,萧恒一路向城南而去。经由西正街,拐入五里弄,一片蔽户颓垣便呈现在眼前。城南是是洛溪镇的贫民窟,乞丐贫民流氓,鱼龙混杂。这洛溪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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