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无为皱了眉头,“道岸?很特殊的一个词。齐某实在是没曾见别人提起过这么一个词。”
傲者像是对他的疑惑早有预料,他同样皱着眉头说:“是啊!我为什么想到了这么一个词呢?”
齐无为说:“想来,便是讲给齐某听的了。”
“道岸,哈!”傲者笑了,“这或许,就是走在第三条道路上的人,他们眼中的路的尽头吧?”
齐无为说:“那么武者修者之外,凡人难道真有另一条路可走吗?这几条路可是齐平,可是交叉,可是殊途同归,可是背道而驰,傲者唤我前来,想必不该是只为做这无谓讨论的。”
“很好!”傲者称赞道:“那么我们只说说你,你可是在武者修者的任意一途上呢?”
齐无为说:“可是齐某实非武者,亦非修者,或许是在谋生之外,正与他们追寻着同一样东西,但我不曾走上过任何一条路,却将他们走路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傲者意味深长地说:“道岸,也许非是你路途的终点,而是你的起点。”
“哦?”齐无为问道:“此话怎讲?”
傲者说:“我自家父笔记之中所见,讲那海外有一群天赋异禀之人。他们聚居一地是为一族,这一族除去吃喝拉撒睡,诸事皆与外人相异,不仅所修之武艺术法不能相通,若与外族通婚也无法繁衍子嗣。但有一点,这一族中每一个男性,都将掌握一境风云变幻,有极大之作为。”
“阁下之意,难道是知道齐某本是这族中人吗?”
傲者说:“铁掌客威名,我也听说过。以外面所传的你那几个战绩,我自问是肉胎凡躯一个,也经不起你那随意一掌。我相信你的本事足够,也相信你举止笨拙不是故作之态,只如你自己说的那样是未曾习武。”
齐无为想了想说:“我有一名好友,他医术高超,我叫他检查过我全身骨骼,发现双掌双足皮肉之下,照比常人各少了一块骨头,这该是我习武练功不得,从文写字不得的原因。也该是我天赋掌法的凭借。”
“那我若在你自白之后才告诉你那一族人的特点便是天生缺骨,你还会相信我吗?”傲者笑着问道。
“天生?”齐无为惊呼道:“我游历天下时,荒山野岭间见识过许多的外族人,他们形貌上与他人有显著差异,多半是饮食环境在后天所致,若将之新生幼儿带入寻常百姓家抚养,必然生得个普通模样,是故即便异族,也总算同类是个人!但若是天生异状,那可不就能称之为......”
“妖物吗?”傲者问道。
齐无为不敢妄言,他知道这讨论的正是他自己,缺骨之事,在见过荆水易前,他就早有预料了,当宗门中弃儿们从各自养父母的住处前往练武时开始,到他遇到那个姓胡的老头被收去,这被众人当作废物的时间虽然短暂,但齐无为记得清楚。
“只是另一种人罢了......”齐无为说:“不走武者修者之路,而走在‘道岸’路上的人。”
傲者点了点头“嗯!最后一试,或叫你坚信自己的归属,或推翻方才一切的讨论。”傲者取出一块石板,只见那石板之上,五条印记并排如蛇虫般细长而扭曲地躺在上面,它们之间看不出任何联系与规律,“这是那道岸一族的文字,是由五指共行,从上而下划写而成,常人的五指根本无法写成这一般模样。”
傲者将石板递于齐无为,“看着它,临摹一下试试。”
齐无为心里怀疑,自己的手脚照比常人只应该更笨拙,怎么都不应该能完成这么一个看起来如此不协调的动作。但当他将石板接过来,另一只手按在地上只如鬼使神差般一气呵成的时候,才想起傲者都不曾告知他这一幅文字是由哪一只手写的,他就是自然清楚怎么做,甚至感觉上已经模模糊糊地了解了一些含义。
“这些文字,你能理解吗?”
“不能。”齐无为说,“道岸人文字所表达的,不会细致到每一物件的名字含义,却对于人思想心绪有更多解读。这......与我们大有不同,我一时半刻理解不通。”
傲者笑着指点道:“‘我们’?”
齐无为苦笑着说:“好吧!‘你们’!”
“好!”傲者说:“你已明白你的路要往何处去寻了,这便是我能做的全部了。下山路正是你上山来的路,请自便吧!”他说完,将要转身回房。
齐无为叫道:“且慢!为何齐某有这等荣幸能得傲者指点?”
傲者闻声转过头来,对他说道:“家父记录之中,虽有意遮掩,但不难从中察觉到他曾在海外,与道岸一族有过很深的交往,在他笔记中有关道岸一族的最后一点描写里,道岸一族人丁凋落,只剩下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刚才我告诉过你道岸一族与外人通婚无法繁衍子嗣,而其天赋异禀却非我族群,是以在海外必会处处受到排挤,尤其是人丁凋落,势单力薄之际。”
傲者继续说:“所以你极有可能便是道岸一族的最后一人,因道岸一族与家父的交情而被带来海内安置,我因此对你有指引之责任。是要你明白自己生来背负的大任有两个,一是找寻同族女子,延续你族血脉;二是在你自己的道路上,探求‘道岸’。”
“但是我......”齐无为说:“早已有了背负的责任了啊......”
傲者说:“这无关紧要,反正你能有今日的目标,是与家父脱不了干系。不过若你执意不以己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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