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去迎巫婆婆的丫鬟才将才出大门不久,门外便传来了她的惨叫声。
白木染惊了一跳。
余下三个丫鬟相视一眼,便立即丢下白木染,全都冲了出去。
白木染心中惊惶,想也跟着出去看,又担心寝室内的闻人卿,左右摇摆一阵,最终还是先冲往内室。她才一进门,便正撞上闻人卿。闻人卿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面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不好。
“闻人卿!外面好像出事了!”
闻人卿略一点头,拉住白木染便往后园跑去。
两人走得极快,不多时便已到了闻人卿这几日一来日日要“欣赏风景”的湖畔。她们虽则走得快,却还是在这一路上听到不小的动静。
前门处不知来了什么人,但那些人绝不会是夜夫人或者巫婆婆派来的。只因那第一个丫鬟出去便是一声惨叫,后来便毫无动静,只怕已遭了难。而其余三个则有所准备,正与那外面的人缠斗,不时能听见兵刃交杂着呼喝之声。
“外面……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不会是闻人家的人。”闻人卿道,“听着并不像。况且幽冥府没这么容易被外人攻入到这里头来。”
“你是说……”
“看来那夜夫人所言不错。幽冥府正新旧交替之时,人心不稳,只怕要有大乱。”
“那我们怎么办?”
“赌一把。”
闻人卿说着,便从怀中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子,倒出两颗药丸来,一颗自己吞下,另一颗则给了白木染。白木染也赶紧学着闻人卿的样子吞了,然后才问:“怎么赌?”
闻人卿看着眼前的湖水,笑道:“你敢不敢和我跳湖?”
“这有什么不敢!”
哪怕就算是真的跳死了,也是与闻人卿在一起。
她甘之如饴。
闻人卿只笑一笑,便紧紧拉住了白木染的手,一点也不犹豫,就与白木染一起,朝着那一汪碧蓝的湖水跳了下去。
正是深冬严寒时,哪怕那湖真的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以保在这样冷的时候不结冰,可那湖水也是寒得刺骨。这一跳下去,白木染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好在闻人卿紧紧攥着了她,且闻人卿也不像是毫无方向,带着她一路朝着水中一处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地方奋力游去。
游着游着,白木染倒渐渐没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是闻人卿跳下水之前给她的那颗药起了反应,还是她的身体渐渐适应了这冰冷刺骨的湖水,冻得麻木了。反正,白木染渐渐也能自己使上些气力,努力地划了几下。
两人互相支持,竟真的渐渐靠近了那一片光亮处。待到近了,白木染才发现,那光亮似乎是从这一处的水面上映射下来的。莫非那湖其实是有两重天地?不待多想,闻人卿已拉着她渐渐朝上,要往光亮处的湖面浮上去。等两人费劲气力,终于钻出水面,这才发现,原来她们早就离了那一片湖,却是从一处四面环山的小水潭里出来的。原来那幽冥府中的湖水与这小潭相通,而所通之处正是极隐蔽的一处地方,最古怪的是,这里四面无路,就只这一个小水潭能通往此处。
“这里……真的……真的有……有路吗?”
白木染被闻人卿拖上了岸,浑身是湿透了的,被这外间的风一吹,冷得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既然那湖通往这里。”闻人卿道,“就算这儿没路,也不该什么都没有。”
两人上了岸,倒是不急着找路。闻人卿先扶着白木染坐下来,又喂她吃了一颗药丸,接着便运起内力来,为白木染驱寒。看着白木染的面色渐渐好转,才又在一旁找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好在身上的火折子并未湿透,还能点起火来。闻人卿便就在近旁生了一堆火,将两人的衣物都烤干。
白木染烤着火,才终于觉得自己慢慢活过来了。
她看了看四周,却见处处都是枯败的野草,荒凉得有些可怕,竟是一点人迹也没有的样子。如此一个地方,真会有什么值得幽冥府让那湖水终年不冻的东西?她与闻人卿这番“赌一把”,不会真的反而走上绝路了吧?
正思忖间,却听得水潭之中似乎有所动静。
闻人卿立即将白木染拉了起来,退后几步,静待变故。
只见水潭中央突然有一阵水花,紧接着,便有两人从水潭中一跃而起,也飞身落至岸边。
此时,四人看清楚对方,皆是一怔。
来人居然是夜夫人与巫婆婆。
夜夫人还未如何,那巫婆婆便眸中精光一闪,眼看就要上来动手。闻人卿却将白木染掩至身后,冷冷朝巫婆婆道:“我劝你最好先想想清楚再动手。”
巫婆婆脚下略顿了顿,道:“你这丫头什么意思?”
“既然我能找到这个地方来,也未必……府中内乱之人就找不到。”闻人卿道,“你若留着我们,说不得总有些用处。至少,这位夜夫人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你这丫头果然有些意思。”夜夫人竟然笑了笑,“婆婆你就暂且放过她们。”
“可……”
“我冷得很,扶着我去烤一烤火。”夜夫人又道。
“是。”
巫婆婆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从,听得夜夫人的命令之后,就真的不再有什么动作,只是扶着夜夫人往那火堆处坐了下去。闻人卿也似是笃定夜夫人不会把她们怎么样似的,又拉着白木染也坐在另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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