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望着他丝毫未变的脸色,颇觉意外,不由欢喜赞道:“小兄弟好酒量!”
陆天扬想起赫连义,忽然叹道:“我有个好酒的好朋友,他曾说过喝酒有三重境界:一开始喝酒是喝酒,接着喝酒如喝水,最后喝到想是酒就是酒,想是水就是水,那才是酒中圣人之境。晚辈现在离那最高境界还有些差距。”
老者喃喃重复他说的三重喝酒境界,眼睛一亮:“你那朋友倒是个妙人,如果有机会,倒真想认识认识。”
陆天扬苦涩一笑,并没接话,赫连义乃千多年前的人物,骨头都怕化为灰烬了,他哪可能介绍给老者认识。
见陆天扬不答话,老者身为老江湖知道必有隐情,也不深究这个话题,又问道:“小兄弟,你我一见投缘,倒未请教你尊姓大名?”
陆天扬抱拳道:“小子侠客谷陆天扬,拜见崆峒派的前辈高人!”
老者怔了怔,上上下下打量陆天扬好一会,才神色古怪道:“果然有几分像。难怪我一见你就有几分眼熟的感觉。小兄弟,你长得和你爷爷陆云鹤陆老先生真有七分相似。”
陆天扬奇道:“老前辈你认识晚辈的爷爷?”
老者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小兄弟,你怎会知道我是崆峒派的人?”
“前辈的风雨双鞭使得出神入化,自然是崆峒派的高人。”
老者望了他一会,忽然左拳斜击,右掌护胸,前步虚后步实,左拳刚出到一半便换了鹰爪,角度也截然相反。老者问道:“小兄弟,你可看出这招是什么?”
陆天扬知他要考究自己,火眼一扫,立时便知道了答案,微笑道:“这是昆仑派七十一式擒鹰拳里的‘倒转乾坤’。”
“好眼光!”老者又换了一招,这回却是腿法,左右腿变幻,向左中右连环三踢:“这招呢?”
“青城派的夺命七仙腿法里的‘阴阳三盘龙’。”
老者更惊讶了,又一连使出十余招,甚至有两招极为生僻,是江湖中一些小帮小世家的招式,还与某些大派的招式有几分相似,陆天扬居然都准确地说出招式的出处。
老者哈哈大笑着收回拳脚,说道:“小兄弟,你对天下武学所知之渊博实在世所罕见,难怪小兄弟能看出黑白双魔合击之法的破绽,老夫自愧不如!果真英雄出少年哪!”
陆天扬本来有心结交这老者,何况他的侠客谷现在势单力孤,如果能与这武功高绝的老者结为好友,有他撑腰帮忙,那可是莫大的好处!他连忙道:“前辈太谦虚了,刚才前辈出手一十五招,时而昆仑派的绝招,时而武当派的绝招,还有些是青沙帮、胡氏世家的绝招,每一招都形神俱备,力度角度速度乃至变化都无可挑剔,最厉害的还是能将这十五招信手拈来连成一体,一气呵成地使出来,光是这份本领江湖中就没多少人能做到了。”
这番马屁他拍得义正辞严,语辞恳切,又正中老者平生最得意之处,老者不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越瞧这小子越顺眼。
此时有数十条人影从远处疾奔而至,人人衣着整齐,腰带兵器,一见老者才松了口气,领头的一个中年汉子苦笑道:“堂主,您老人家出门怎么也不和属下们交待一两句,让我们一阵好找。”中年汉子年约四十,个子高大,全身肌肉殷实,如同一只猎豹,竟是武师级后期高手。其余数十人,多数也是武师初期或中期高手,实力最差的一个也是武者后期。
陆天扬见这群人对老者态度恭谨之极,顿时心中一动,原来这老者是一堂之主,不知他加入的是什么帮会?看这老者气度风骨,显是侠义之人,手下之人又个个是高手,难道是丐帮的堂主?不对,老者和这些武林高手都衣冠肃整,决非乞丐那破破烂烂的打扮……
这边陆天扬心思急转,那边老者一见中年汉子,脸上的笑容便敛了起来,恢复一副冷峻威严的样子:“老夫出来办些私事,何必大惊小怪?”
中年汉子恭敬道:“属下听闻近来这一带不太平,好像还有黑白双魔也到了这附近……”说到一半,他瞥了眼老者旁边的陆天扬,马上收住了话,但望向陆天扬的眼光充满了惊讶。他来之时便看到这年轻人和自己堂主有说有笑,这可是天大的奇闻,自己这堂主一向性子冷峻,极少与人这般亲近。这年轻人到底是谁?居然能和堂主谈笑风生?
陆天扬抱拳道:“前辈,既然你有事在身,晚辈也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老者举起手中的酒葫芦,意犹未尽般道:“酒还没喝完哩!”
陆天扬轻轻一笑,举起自己手中的酒葫芦:“前辈,今晚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大慰平生,晚辈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将酒葫芦里的酒哗啦啦地全倒入口中,气也不喘便全部喝光,脸上依然神色不变。
众人见这年轻人一口气喝下去的酒起码有两斤,却饮酒如饮水,无不暗暗咂舌,纷纷在心里暗暗猜测他的身份来历。
老者微笑道:“你这小子,倒不懂敬老,这不是逼我尽数干掉?”
陆天扬朝他挤挤眼,含笑道:“前辈若是舍得,晚辈可以代劳,替前辈喝干你那葫芦里的酒。”
众人一听,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有没有搞错,刚才你这小子可是一口气喝了两三斤酒,现在还想再来两三斤?这酒量也太吓人了吧?而且你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们堂主说话,难道你不知道这老头子怒起来有多可怕?
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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