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汐晗也急急向乔啸风行礼,她见陆天扬还昂首挺立,不由急了,拉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这人是雍州执法堂的堂主,手握生杀大权,你切莫得罪了他。”
陆天扬朝她微微一笑,低声道:“放心,我认识他。”
他却始终没行大礼,待乔啸风走近了,才拱手一揖:“前辈你好。”
乔啸风神态威严,与他目光相碰只是微微点头,便高声道:“各位都是武林同道,不必多礼。”
他望着眼陆天扬和他身边散落一地的兵器,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彪上前一步,指着陆天扬悲声道:“乔堂主,在下长乐帮陈彪,今早凌晨已将血状飞鸽送至武林盟,侠客谷的陆天扬于昨夜闯入我堂口,屠杀我堂口十七名弟兄,血债累累,请乔堂主为在下及惨死的兄弟们作主!”说罢他单膝跪地,七尺汉子哭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乔啸风急忙扶起他:“原来你便是陈兄弟,陈兄弟放心,今天一早老夫已收到副盟主加急送来的文书,让老夫立时彻查此事,老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决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说罢他神色威严地望向陆天扬:“你就是陆天扬?”
语气虽然严厉,目光却有几分温和之意。
嘿,这老前辈还是和自己讲几分交情的,陆天扬心中大定,马上一抱拳:“晚辈正是侠客谷陆天扬,见过乔老前辈。”
乔啸风从中年汉子手中接过一张血状,打开展在陆天扬面前:“陆天扬,长乐帮血状在此,你有何话说?”
陆天扬摇头道:“乔老前辈,这血案决非晚辈所为,晚辈刚才一直想与长乐帮当面对质,但他们一口咬定凶手是晚辈,根本不给晚辈辩解的机会,还请前辈明鉴!”
一直在演武场四周围观的众人纷纷叫了起来:“对对!我们都亲眼所见,长乐帮众人根本不让陆少掌门解释,也不敢与他对质!”
乔啸风点点头,回头望着陈彪道:“陈兄弟,可有此事?”
陈彪略一犹豫,点头道:“是,在下众人确是未曾听陆天扬分辩,但此事乃我和这位冯四水亲眼所见,决无半分虚假!”他指了指身边的瘦猴。
陆天扬上前一步道:“陈堂主,你一直说亲眼所见,我倒想问问,你是如何亲眼所见,见到的又是什么?”
瘦猴跳出来尖声叫道:“姓陆的!我亲眼见到你破门而入,杀光了我堂口里的兄弟,我们堂主回来想要制止你的恶行,却被你所伤,现在伤口还在流血!这里还有你当时所用的佩剑!这么多人证物证,你还想狡辩?”他解下腰间的佩剑递了过来,中年汉子接过,拔出来呈到乔啸风面前,上面果真沾满了鲜血,还有不少石灰泥屑。
陆天扬哈哈一笑:“随便找来一把剑就说是我的?这把剑会说话还是会认主?剑啊剑,你是不是我的?你快回答一下吧。”
他说得有趣,在场数千人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汐晗和令叔见他始终神态自若、妙语连珠,心里大觉佩服,原本绷紧的心弦稍稍松了下来。
乔啸风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差点要笑出来,这小子,口才当真出众!
他又望向瘦猴:“这位兄弟,光凭一把剑确难判断凶手,你可还有其它证据?”
瘦猴叫道:“乔堂主,这剑确是陆天扬当时所用,他使出御剑之术杀害我堂口里的兄弟,谁都知道陆天扬会这御剑之术!”
陆天扬又笑了:“没错,我确是会御剑之术,但世上会御剑之术的怕不少吧?比如我们侠客谷隔壁某某剑派的掌门,号称雍州五大剑手之一,这御剑之术怕不会比我差多少。光凭这御剑之术,你又如何认定是我所为?如果我没记错,陈堂主可曾说过,凶手是蒙了面的。”
一番话听得众人连连点头,路仁甲大声叫了起来:“对啊,你不是说凶手蒙了面?你是怎么认出是陆少掌门的?”很多人都跟着大声附和。
见乔啸风又望着自己,瘦猴急了,大叫道:“姓陆的,当时你虽然蒙了面,可身上还穿着白天时那件淡蓝色镶银边的武士长衫,这件衣服你在同和药铺时就穿着,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在场的各位应该也有印象吧?何况你还曾亲口承认自己就是陆天扬,说要来杀人报仇!这是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天扬大笑三声:“我既要蒙面杀人,自是要隐藏身份,为何又特意穿着白天被无数人看过的衣服,还亲口承认身份?如果我想光明正大的屠门,又何必蒙面?这不是自相矛盾?”
众人一听更觉有理,原本种种指向陆天扬的铁证,现在被他这样一分析,竟全成了漏洞。
瘦猴一下子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旁边的欧阳华冷笑道:“陆天扬,你还要狡辩?估计当时你是想着将乘风堂口满门杀绝,不怕走漏了消息,才公然告知他们身份,想不到天网恢恢,这位冯小哥正好在上茅厕,将你所言所行全看在眼里,陈堂主又刚好赶回来,你的踪迹才会败露!”
陆天扬又是哈哈大笑:“欧阳华,枉你还自认为是高手,说这话不怕被人笑话?”
欧阳华脸色一沉,喝道:“这有何好笑?”
“凶手既会御剑之术,定是大师级的上乘高手,耳目何等灵敏,踏入乘风堂堂口之时,里面所有风吹草动哪逃得出他的掌控?别说这瘦猴躲在茅厕,就算是钻到粪坑里,凶手也可以随时用御剑之术将他轻松斩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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