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男人她从未见过,心神竟不由自主地震了震。
“你究竟是谁?”她问出了一个最想知道,也是战场上最为愚蠢的问题。
锦螭微微凝神,冷眼看去,若是没料错的话,挡在他面前的这员女将便是虞国的大将军林静然。
一袭月落红云甲,胯下一匹玉龙驹,高架朝阳狼牙槊。火麟头盔下,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柔中带刚,刚中蕴柔,英姿飒爽,清丽冠绝,果如世人所赞是个绝色尤物。只可惜,他与那景烨王一样,都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
水润薄唇轻轻一掀,墨黑无华的清凌杏长眼中嗜血魔魅更胜,“你,不配知道!”钩镰刀一压一转,刀背上突出的刃钩竟勾住了狼牙槊柄,“下马受死吧!”冰寒的轻喝猝响,手臂用力往下拖拽。
“做梦!”林静然在那声冷喝中瞬间收敛心神,恼羞成怒地娇叱道。手中狼牙槊顺著刃钩的劲道往下滑撤,带出一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狼牙槊猛地一个转扭,从刃钩中脱离,直袭锦螭胯下赤马前腹。
锦螭连忙带马避过,手中钩镰刀同时已如闪电般自下而上对著林静然的x口斜挑而去。
林静然挥槊相迎,砰砰之声中,但见刀光槊影交错闪动,两人转眼便已交战数个回合,一时不分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声砰然重击之後,二人随势各自勒马倒退了数步。
“好功夫!”林静然赞道,狼牙槊平直横握於x,突地咧唇嘿然森笑一声,“你我在武艺上虽难分轩轾,但今日死的必定是你!”言语间,身边已驰来五六名骁勇悍将并大批虞兵。
反观锦螭,身边却无一名兵将飞驰过来。
真正的战场是不时兴将领单挑的,尤其在两将对决半天都分不出你死我活的时候。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主将要随时运筹帷幄,指挥战事,哪儿来那个美国时间闷头闷脑地长时间捉对打架。
锦螭勾唇蔑笑,不置一言。却在林静然话音刚落之时,突然避开阻在正面的她,从右斜方位策马急上。刀影泼洒而下,立在林静然最左边的一个剽悍将官竟连人带马被斩成两段。大量喷溅的鲜血中刀影毫不停滞地横削劈砍,另一名将官匆忙间挥刀相迎,却不幸晚了半分,被拦腰砍成两半,跌下马来。
这一出著实出其不意,这一出著实迅捷如风,当所有人回过神时,他已退回了原位。
玄铁盔甲和胯下赤红马洇湿了大片,看不清湿漉颜色,却能从气味辨知浸染的全是腥浓鲜血。象牙玉颊上溅了两滴血渍,水润薄唇上也落下了一点,更突显出嗜血的魔魅,也更攫获世人心神。
“贱人,你我若有空战上百招,死的就是你。”舌尖轻轻舔去下唇的血点,隐匿在墨黑瞳眸深处的凶兽已然龇开锐牙,张开利爪,开始了狺狺嘶嗥。
林静然面色遽然一变,心里又怒又惊。没错,在招式和迎敌应变的经验上,她与面前的男人旗鼓相当。可是一旦时间拖长,且不说内力损耗,单就身体而言,女人体力天生便比男人差些,败得必定是她。而这也是为什麽军中兵将男子大大多余女子的原因所在。
以往带兵,除了景烨王,少有人能在她手下走上二十个回合,如今竟又碰上一个。不管这男人如何绝世,如何虏获心神,终究是个巨大的祸害,必须趁此机会将之杀了才是上策!
“杀!”她不再多言,狼牙槊一挥,数百虞国将士向锦螭围冲而去。上,砍人;下,砍马。无数刀枪从四面八方劈刺挑削,招招都裹挟了致命的危险。
她策马退後十数米,立在人圈之外,森厉的目光冷冷注视著在包围中左突右冲,悍猛杀戮的男人。成片成片深蓝中不时飞起一蓬蓬鲜血,凄厉的惨叫萦绕不绝,残肢断臂簌簌跌落,目光虽有了些些惋惜的微黯,粉唇却勾出残酷狠戾的冷笑。
一个人不管再厉害也始终只是一个人。是人,就必定会有疲惫的一刻!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可以送出成百上千将士的x命,只等最後一击必杀的机会。
“门主!”
在不远处杀敌的弦络和勾云忽然瞥见门主被重兵围剿,立刻奋力挥刀杀进重围,人和马也是从头到脚都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
锦螭冲他们点头示意,手中钩镰刀划出一道光影,将四周的虞兵尽数齐腰劈斩,催马迎了上去。
三人三马立刻摆出三角阵,如此一来,後方威胁骤减,三人分三个不同方向迎敌,压力骤然减小,防守也更为牢固。
林静然目光微闪,三角阵麽?那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她挥退步兵,又调出两队重骑围歼,誓要将这个危险至极的男人斩杀。
然而虞国大将军林静然虽下得一副好棋,却不知这世上有一个专门坏人棋路的白发女人已经赶到。
鼓声、喊杀声、兵刃交接声震天的战场上突然混进了另一种气势磅礴的马蹄声。
哒哒的声音不像战场中的马蹄声那般零碎散乱,它极富节奏,极为雄浑,由远及近,从天边,从数方奔涌而来。
除了位座南面的槐城,战场三面的天际全被升腾的烟尘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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