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回去瞧热闹,可待那头打完,哪里还能找到江璃的人。
喜娘一拍大腿,“遭了,娘子逃了!”
赵阿四犹如一头猛兽出笼,径直朝阿璃消失的方向冲去。
天黑,山路崎岖,阿璃一个瞎子,能跑哪里去?
阿璃远远听得身后的声音,跑得更快,脚下被碎石绊倒,骨碌碌滚了好远,身上的衣服也蹭破了,手肘膝盖皆火辣辣地疼。
听见脚步声,她赶紧藏起来,粗重的喘息,她能清晰分辨出其中的焦急,无疑这是赵阿四,他竟然追得这般远了。
待脚步声远去,阿璃才钻出来,刚没走几步,只觉身后一阵阴风,夹着淡淡的檀香味儿,她方要回头,一只手撑住她后背猛地一推。
前面正是一个转弯道,没有前路,她的身体瞬间落了空,朝山崖下砸去……
明明那三个贱婢被打废了,不可能对自己下手,明明她已经很小心了,到底是谁还在暗中监视着她?
“阿璃!”赵阿四看着江璃的身子跌落悬崖,扑将过来。他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听起来竟然有些撕心裂肺。
阿璃闭了眼,万念俱灰。突然,她的身体被人抱住,她猛地睁眼,看不清他的脸,但却看到他眼中闪亮的光。
他说,“我不该逼你的……”
阿璃如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一阵涟漪,这个人,竟然愿意跟她一起去死?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嘭”地一声响,阿璃摔在了肉垫上,依然被震得头眼昏花。赵阿四来不及痛呼一声,便见一块巨石朝他们砸下来,他翻身而起,巨石重重砸在他背上,江璃只听得一声响,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赵阿四憋着最后一口气,抖抖索索地从胸前掏出一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条链子。
“那年庙会,你掉的,我一直放在身边,想着某一天能亲手还你……”
阿璃感觉到有东西被塞进手里。
“我放你走……”赵阿四最后说。
那一刻,阿璃动摇了。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她留下,只会连累无辜之人。她翻身爬起,身上的骨头感觉都要碎裂了,眼睛这下是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自然,也没看到身后的人在她离开那一刹那,仿佛耗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噗”地一声,趴在地上,巨石压碎了他全身的骨头,鲜血四溢。
阿璃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轻轻唤了一声,没听到赵阿四的回应,她心中发慌,摇摇晃晃站起,试图走回去,一股檀香袭来,冰凉的长剑穿胸而过,没有摔碎的心脏在那一刹那被长剑的锋刃搅碎了。
阿璃倒在地上,终究,她还是没能逃脱……
第3章 合离
阿璃站在街头,茫然地看着四周。大概一无仆役在侧,二无幕篱掩身,来往的异族人,尽皆向她投来怪异的目光。
前一刻她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搅碎了,而下一刻她便站在了这里,感受干燥的空气施虐皮肤的滋味,嗅着空气浓重的泥沙,这是安北都护府!
即便只去过一次,她却清楚记得。
此刻自己身上穿着逢年过节才会穿的盛装,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不是跌落悬崖的震疼,而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感觉,转头便能看见三镇节度使下榻的宅子。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她的左手中指多了一枚血红色的戒指,在苍白的手指上异常醒目。戒指的血色像在流动着,分外妖异。
她凝目注视,毫无疑问,她的眼睛看得清楚明白,没有一点灰暗浑浊,她也不再是那个瞎子阿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璃一时琢磨不透,她像记忆中一般,步行过街道,听着沿街小贩的叫卖声,嗅到羊肉馍馍的香味,街角一个馄饨铺坐了好些个汉人,摊主正在涮锅,阿璃停住脚步,果然见他将涮锅的水倒在大街上。
直到这一刻,她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压得她红了眼眶。
“小娘子,可是吓着了?”倒水的摊主是位五十多岁的老丈,慈眉善目,担忧看着她。大概像她这般装束孤身出门,或许会让人觉得她是遭了劫难。
阿璃可不想被人送进官府,赶紧摇摇头。
阿璃踏进陆焕之下榻的馆驿时,所有情绪已经平复。
那厢厢房,陆焕之规规矩矩坐在陆母下首,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泄了气,蔫嗒嗒的。
陆母坐在坐榻上喝茶。如今盛世,喝茶已经很普遍,但要在这边陲异族之地,喝上醇正的茶水,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陆母被羊油的膻味熏得皱了眉头,却依然端庄高贵,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更是怪异,这回她连眉头都懒得皱了,对坐在下手坐席上的陆焕之道:“看来顾侯对阿璃很满意,这是你的机会,不要再错失了。”
陆焕之幼年丧父,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母亲本是出生书香门第,曾经也是蜀中数一数二大户人家的娇娘,自从跟了父亲,吃了不少苦,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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