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堵着块布,脸涨得青紫,看到海芷兰,似乎还有些极微弱的不可思议。可惜她牢牢的被捆在破旧椅子上,这椅子破破烂烂的,海绵都只剩下一半,庄湷看起来硬硬的椅子弄得很不舒服,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海芷兰眼中,庄湷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从双腿之间连着一根泛着淡紫色的长长的与肠子相似的东西,一路连着正卧在她椅子下面的一个婴孩,这个婴孩浑身肿胀,脸部有些皱褶,眼睛只能看到一条细细的小缝。
这情景让海芷兰觉得有些怪异,她是从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但常识还是有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母体内的胎盘将随着脐带滑出。自孩子脱离母亲的肚子之后,那就是独立的个体。
哪有做了鬼脐带还和母亲连着的。
吴二先生曾经在《小鬼》一篇中记载了一个观念:纵观天下奇异之事,吾知晓,能滞留于阳间的鬼物,莫不是有大造化,就是有大怨念,其中以死亡时年龄越小者越‘凶’。
唯有一点。
稚童往往眷恋母亲、鬼婴也是一样,或因对母亲的情感,也有婴孩死后化鬼伴随母亲少许时日,所以鬼婴缠身者并不一定是有大罪恶,勿需小题大做。
当初就是因为这,海芷兰当初并没有对庄湷肩膀上的鬼婴警醒,当然,也是因为这个鬼婴在她面前简直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躲着她,看起来很有些无害。
前几天见到庄湷肩膀上的鬼婴不见了,海芷兰还以为是桥归桥路归路,这鬼婴想通了离开了。毕竟这位庄湷,可不像是有什么慈母之心的人。
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这个婴孩已经是鬼物了,可是脐带还连着庄湷,就等于是和目前还是活人的庄湷是一体的,这比附身还要特殊。
“我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不要乱叫。”
一听海芷兰这样说,庄湷使劲点头,生怕慢了一瞬她就改变主意了。
海芷兰不相信她能配合,又加了一句:“你会愿意来这里,肯定是因为你也感受到了它,我是来帮忙的。所以,这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件闲事,其实我也可以不管,你懂了吗?”
这一次,庄湷是真的听懂了。
闵安顺将她嘴里的东西扯出来,她也没有闹,就是往外吐了两口口水,哑着嗓子问:“能给我喝口水吗?我喉咙疼。”
怎么能不疼,被鬼婴吓得疯叫了一个小时了。闵安顺也是没有办法才把她绑着的,还给封了嘴。
‘咕噜咕噜’
庄湷喝了小半瓶水,眼眶红红的,问闵安顺:“能给我松绑吗?……我感觉它不在身边了。”
庄湷说这个话的时候,趴在她脚边的鬼婴突然立起上半身,眼睛缓慢的睁开了,盯着它的母亲……不过,他的眼睛里没有眼珠子,而是黑漆漆的雾。
大约是生气了。
自己要作死的话,是谁也拦不住的。
虽然庄湷什么都还没有说,但是三个人已经意识到,这个叫做庄湷的女孩子恐怕不‘无辜’。
海芷兰:“它在你的脚边。”
庄湷吓得往后一仰,因为太过用力,差点连着整个椅子一起翻过去:“它……它……”
海芷兰:“它是谁?和你的有什么关系……你看,我是午休时间跑出来的,下午的课是我们班主任的,我不会缺席,所以你只有一个小时时间。”
……
庄湷家庭条件很一般,她妈在她五岁那年就得病死了,为了给老婆治病,庄湷他爸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他的积蓄本来也不太多。老婆去世之后,庄湷他爸一直想要再讨个老婆,但他在工厂上班,一个月没多少钱,还带这个年幼的女儿,肯和他谈朋友的多,结婚?那就要多想想了。
左拖右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父女俩住的是单位的集资房,两室一厅,庄湷她爸带着女人回来过夜瞒不住她。这工厂从龙头企业早没落成风雨飘摇接近破产的小厂,庄湷八岁的时候,她爸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抽烟喝酒打牌,不怎么管她。这一片什么样的人都有,庄湷从小接触着各式各样的人长大,也建立了各种各样的人生观。
十四岁的时候庄湷在读初二,在同年龄的女生中,她是发育得比较早的。少女怀春的年纪,她喜欢上了同班的一个男生,稀里糊涂的就和他滚了床单。因为那个时候缺乏生理知识,一男一女混了一段时间,庄湷很快就怀孕了,但她并不知道,等到七个月的时候才真正发觉,正好那一年的夏天很冷,她居然靠着臃肿的冬服掩盖过去了。
庄湷瘦小,骨架也小,一点都不显怀,她跟‘小男朋友’说怀孕了的时候,人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脱了冬装还是能看出一点来的。
庄湷这个‘小男朋友’第二天就没来学校了,她非常害怕,也不敢跟她爸说,怕真被她爸打死。就这样揣着这个秘密,庄湷也把日子过下去了,怀着怀着她觉着也还好,居然没这么害怕了。
就在上学期间的某一天(具体时间本人已经不记得了),庄湷突然觉得腹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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