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起小闲读书门,哪管园外秋月春风。何府凉亭里的几个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给长辈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当然他们的所作所为对“见多识广”的彦华公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是否毁灭她的世界观什么的。。。就更不在意了。
白轩借天地间凝聚的先贤意志,发出立身立命的铭志之言。以儒门君子十诫中的“不畏”之道加持己身,方才让自己的手指突破林奕泉的周身气机,点到他的背上,并趁机送出了一道自己的气机,如柳生根,竹抽条。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市井间的小儿俚语,有时又何尝不是有大智慧,大讲究。
所以,霎那间,绿柳成荫。
柳,音通“留”,自《诗经》曾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起,折柳送别就成了文人墨客生活的一部分。但在这里,不是文人之间那种曾让林奕泉十分腻歪的‘依依惜别,委婉劝留’,更像是一个赖在主人家里不想走的无赖逗留。任你是明枪暗箭的排斥,还是指桑骂槐的言语,都能用几句轻飘飘的话语,以及极其厚实的脸皮挡回去。
现在,林奕泉的身体里残余的依旧狂乱的气机,就是那个小心眼又气急败坏的主人。而白轩的气机成柳就是那个在别人家耍无赖却活的十分潇洒自在的客人。好似早春依旧凛冽的寒风,不管如何吹拂。在遇到干极坚、枝极韧的柳树,柳条时,除了让它们随风飘荡,就没别的用处了。
所以在林奕泉体内扎根的气机柳条任由紊乱的气机排挤,依旧可以优哉游哉的在林奕泉的五脏六腑,经脉窍穴缓缓蔓延。
常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们往往只会注意树木伟岸的高大,却忽略了它们的成长。木以静修,在茫茫的黑暗里,抽动这干枯的跟脚,为自己卑微的身躯汲取这生命的甘霖。待到春到冰融之时,那刹那芳华般的绽放是数载生命力的燃烧。沉寂几载,只为花开。那一份若朝露晚阳的决然,是令万物都为之叹惋的惊心动魄。。。。
须臾间,枝繁叶茂。林奕泉全身的经脉窍穴尽覆柳根,一方林养一方水土,树根可保土固水。那么亦可固气保神。林奕泉体内暴躁的气机余韵也尽数被吸收或囚禁。如果现在白轩动什么歪脑筋,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白轩弄完之后,很淡定的收回手指,向何潇点了点脑袋。等何潇散去亭间的钟吕余音,白轩潇洒的对何芷沅说:“等下师兄靠你了。。。噗”话音未落,白轩依旧潇洒的吐了口血,然后更接潇洒的躺到了地上。但那白衣飘然,诗扇相随的风姿应该可以令不少待字闺中的千金们为之痴迷。
看见白轩直挺挺的扑了街,何潇没说话只是朝着自己妹妹打了个眼色,就一手扛着彦华,一手拎着白轩歪歪扭扭的快速走掉了。哦,那个在边上已经一脸懵逼的猴子也被拉着尾巴拖走了。没办法,因为何潇也知道自己马上要步白悬念直挺扑街的后尘了,但为了自己在妹妹跟前维持了好多年“强悍老哥”的形象,硬是强憋了口气自以为帅气的离开。哦,也顺便弄走了几个闲杂人员。毕竟涉及到自家妹子的“人生大事”。。。
何芷沅看着狼藉不堪的亭间,本来挺别致的月到风来亭,现在是月没来,一亭的疯子。秀美的小手不由捂住自己的额头。何芷沅觉得自己心好累,自己这个淑静娴雅的姑娘,正是应该被宠着被照顾的时候,结果摊上了一堆问题儿童:
那个在自己面前一定要装叼的老哥,根本不知道从小到大因为他的逞强逞能,自己背地里给人家叔伯婆姨说了多少好话,带去赔罪的针绣自己这么多年已经快到大师级的水准了吧?
还有那在外面风度翩翩,君子如玉的白轩。那些拜托自己转交给白轩的情书也有好几箱了。但自从拜老爷子为师,每个月都准时准点的来老哥的宝贝茶园踩点,有好几次如果不是自己帮衬着,那家伙肯定要被老哥扒皮。就奇怪了,冲着他那娴熟的翻墙技术,翻人家千金小姐的闺房他是肯定不敢的,指不定是他那个同样不靠谱的师哥带的头。
至于他那个师哥。。。。
何芷沅看着眼前神思逐渐恢复的林奕泉,她真是又心疼又头疼。想着这几个总是长不大的大孩子,真的有一种自己在当妈的感觉。。。
幽幽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这个曾让茂省黑白两道,甚至让五国五宗都为之震惊的少年。思索着两人过往间的种种,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一抹苦笑,却有很快的收入自己平静的神色。
她落落大方的起身,轻轻地捋了捋头发。咬了咬嘴唇,才气吐如兰的缓缓问道:“阻否?”
林奕泉睁着朦胧的眼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一如当时,同一个女孩学会放下矜持等着自己,青花伞在微寒的雨里孤零的摇曳,像将要落入泥里桃花。。。。
林奕泉猛地晃晃脑袋,将那些不愿想起更不敢忘记的片段压下,像一个自欺欺人的戏子,露着染血的牙,咧着嘴笑。他扯了扯快僵住的肌肉,冷静,冷寂的说:“有劳。。。”
何芷沅莲步轻移的走到林奕泉的身后,挥手间,饱受摧残的衣衫也尽数化作碎布飘散。看着林奕泉略显成熟的身躯上交错纵横的伤疤,饶是心性平和的何芷沅也不由有一丝愣神。但转瞬间,她还是调整过来,没有再生枝节。。。
。。。。。
临海城,将军府
一场看似喧嚣,滑稽却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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