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代笔的和法师自己写的有什么不一样,那大概就是钢笔的笔头会留下细微的转折和划痕,因而墨迹轻重和纯由法力控制的墨水书写有所不同。
这封希珀自己写的却比她本人更晚到家的信毫无疑问是她亲自完成的,塞隆几乎已经能想象到她在一颗光球下握着笔认真书写的样子了。
弧线优美的颈子,精致的耳垂,细碎的发丝,金丝边的眼镜,褪色的眸子,有时会因为思索用词而微微撅起嘴唇。
“亲爱的塞隆:
研究虽然是个人的事情,但一个人的研究成果毫无疑问会加入学术共同体之中,所有人的研究成果汇聚成了这个抽向虚构的群体。
但人的意识并不能先天地为另一些人知道,因此向他人宣布成果和做研究本身几乎是同等重要的事情,特别是当你确定自己是正确的、并认识到自己作为研究者的责任的时候。
会议是其中相当重要的宣布手段,大会常常有一个主题,而相关研究方向的人会拿出各自的成果在大会上交换意见,碰撞思想,这样的交流常常有助于新的想法的产生,其益处无疑是巨大的,且切实可见的。
然而,人类同样是相当复杂的生物,怀有不同目的的不同个体互相交汇,根据血缘、师门、国家、利益等等关系又各自划分成圈子,互相比拼争吵,有时这样的争吵会堕入恶性的怪圈里,甚至罔顾事实与真相,从而使得人际交往关系呈现出非常混乱吵杂的形态。
很多研究者都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由于会议的重要性,研究者们又不得不亲身牵扯其中。不幸地,我就是其中之一,关于人际交往方面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不得不仰仗我的几位师兄师姐的帮助,这使我非常明白,在他们的保护和默许下,我才能在远离尘世的地方专心做我喜欢的事情。
可是,我想你也注意到了,我和他们的关系也毫无疑问是人际关系的一环。生于人世之中,这样的事情就无法避免,你会有朋友和敌人,你和陌生人也在不断产生交集。但同样不幸地,这方面我没有办法教你更多。我很高兴你能有自己的朋友,我希望你珍惜他们。
知名不具。”
塞隆也说不清这样的感受,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希珀这样太可怜了。
或许,“希珀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这一认知才是让她最感到挫败的,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希珀全知全能,有能力时时刻刻取悦自己。
元素君王也并非万能,她也有力所不逮却不得不勉强自己的事情。
她清楚她的老师做喜欢的事情会是怎样美丽绽放的模样,也就万分心疼她不得不勉强自己。
想保护她。大概她身边所有的元素都这样想。风元素低语着。
蓦地,一串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塞隆惊了一下,赶紧把所有的信都藏在了提乌斯棉垫下面,很认真地交代:“小可爱,替我藏一下,别被老师看见!”
“汪!”
提乌斯大概是答应了,把信往自己身下扒了扒,虽然看不见眼睛也看不见表情,但塞隆感受到了它的郑重与严肃,这应该是小伙伴之间的约定。
希珀走了进来。刚才随意的模样又被收拾整齐,淡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不过没穿长袍出来,上身只有宽袖衬衫和马甲,下身是窄脚长裤和皮鞋。恰到好处的裁剪衬托得她的身形高挑而柔美,维吉尔管这个叫“禁欲的小白脸”来着。
塞隆一直记着这个和希珀有关的词,在她的阅读面渐渐广泛起来之后,她最终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是挺恰当的。
希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塞隆:“看着我干什么?”
塞隆摇摇头,羞涩地低下头:“老师,我……嗯……愿意就擅自闯入您的房间接受任何处罚……”
“其实我也并没有定过不许进我房间的规矩,因此这并不能怪你,但我确实要重申,我对个人距离是有要求的。虽然我并不排斥和你接触……”
希珀脸上的细微表情难得丰富起来,看得出思考措辞让她有点为难,但塞隆乖巧地等着,翡翠色的眼睛凝望着她,安静而乖巧。
希珀也就忽然笑了,“和我昨晚说的一样,我并不因此怪你。谢谢你这么早起来让艾尔维斯准备早饭。”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今天艾尔维斯意外地做了热松饼、肉饼和鸡蛋茸,黄油和蜂蜜化在热腾腾的松饼上,还没装盘就让人食指大动。
“塞隆,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呃……还没有。”
“奇怪,夏莫代尔应该回来了才对。”
“吃完饭我会到楼下看看的,说不定夏莫代尔直接回到自己的栖木上了。”
希珀点点头,一声不响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之后,提着一本书坐在了沙发上。
她的脚步看起来拖沓又沉重,经过一晚上的睡眠,疲惫也依然没有散去。
塞隆不知如何取悦她,沉默地走下楼,提乌斯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一人一凳窝在楼梯拐角处,塞隆蹲下捏起提乌斯的前脚,小声对它交代:“我们要先把寄给我的信藏在房间里,然后把她的信拿上去,来,拿出来给我!”
提乌斯用两个后脚站着,露出白白的棉垫,棉垫中间勒着一条布带,布带里塞着塞隆交给它的几封信。塞隆抽出信封,把属于自己的两封藏在房间里,把剩下的都拿给了希珀。
希珀只是斜靠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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