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手在半路之中迟疑了下,还是继续推开了面前半掩着的朱门。
慕嫣春的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凝滞的眸子里涨满了不安。
他心疼地站在门口。一身红衣,犹如刚刚跌落于尘世的红花,为她,分外忧愁。
“小春儿……”江若痕的语气很轻,却被后面的话沉得堵进了喉咙,欲语不能。
她缓缓地抬起了眼睛,空茫的瞳孔里,两行泪水终抵不住,直直垂下:“江……若……痕……”她丢落了手中的灵石,犹似一只翩跹美丽却有极其脆弱的蝴蝶,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微笑,臂弯里满是她的呼吸和柔软纤弱的身体,拍拍她的后脑:“有我在,怕什么?”
她滚烫的泪在他的怀里肆虐,洇湿了他的x膛,片片都是灼热的折磨。
“江若痕,田姨娘死了……”慕嫣春哽咽着,手中的水晶颤抖举起,里面,一个女子的魂魄即将破碎:“银尘不是答应过,期限未到之前,他是不会动手的?还有七天呀……”
江若痕轻轻地将她抱着,在她的耳边淡淡地呢喃:“他若是守信之人,便不会入魔了。”
其实他的心此刻早已与她一起深深地伤了,前途漫漫,异常凶险。生死之间,他日又有谁敢保永永远远的不离不弃。只是漫漫天涯,咫尺之中,曾经不谙世事的她,还要支撑到何时,才能遇到那个如他一样娇宠爱惜她的人?江若痕舍不得。放眼望去,窗外冷风瑟瑟,如他眼底的凄切,迷惘着不知所终:“我想不出,如此成全你的任x,是不是会害了你。”
慕嫣春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一怔,仰起头,泪眼婆娑,模糊了他温柔的样子。
他低下头,微笑,伸手,用袖子仔细认真地拭过她的泪:“天黑了,你与我三天的期限结束了。”
这意味着,莲花琉璃盏是她的了吗?
“江若痕?”慕嫣春怅然地松开了她的双臂,慢慢地脱离了他的怀抱,可是这心里涌出的凉意,却如同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不想放。她没有笑,没有一丝幸福之色。即是离别,才想过原来真正的幸福,就是与他在一起。只是,这被自己亲手斩断的幸福,却在此时,成了一个无比虚空的梦。
“没有我,你还会爱上别人吗?”这句话,她问得好傻,像是决别。她就要离开鸿鹄峰了,从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江若痕。只是,这之前本已准备好的想法,却在此刻反倒被她深深地留恋住,即已无关,又何须再问?
“会吧。”他柔柔地笑。
“会?”慕嫣春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江若痕伸手,捧着她的脸,他的眼幕,在此刻美丽得如同天上的星子,顾盼之间,好似有桃瓣在纷纷飘零:“如果我还有来世,一定还会继续缠着你。只是你,再也不要躲,更不要逃。让我抓不到你的心,是很痛苦的事情。”
慕嫣春听不懂:“来世……”
乾坤袋早被他拿了出来,放在慕嫣春的眼前:“来吧,杀了我,这里面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
慕嫣春一惊,颤抖着牙间:“你……在开玩笑。”
“是不是我说的一切都是玩笑?”江若痕柔声反问道:“世上的事,只有你不相信。我对你,却并无戏言。”
他曾说过,怕他不死,怕她不活?原来,是真的。慕嫣春倒吸一口凉气,皱起了眉,疑惑着:“为何?”
“理由与你无关,你也无须知道。”江若痕一笑,抬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光华如水的匕首,慕嫣春神色一凛,刚想逃,却被江若痕一把拉住了手臂:“即然决定了就不要想逃,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不怪你。”
慕嫣春好似被雷劈到了心尖,她抬起头看着他,声音嘶哑:“江若痕你何苦逼我?”
“你不杀我,拿走莲花琉璃盏只会祸害苍生。你g本没有选择,也只能这样做,我又何来逼你之意。”说完,江若痕把那匕首硬生生地塞到了慕嫣春的手里,刀尖抵住自己的心口,冷冷地看着她:“来杀啊!我都不怕死,你又有何不敢的?”
慕嫣春被江若痕的气势吓到了,仿佛鲜血喷溅的一幕她永远不敢见。江若痕把她握着匕首的手紧紧地攥住,那刀尖被他用力的向着心口按去,刺破衣服,慢慢地有血流了出来。慕嫣春死命向后挣扎着,她怎么下得了手?
“江若痕,你流血了,快住手。”慕嫣春红着眼睛,声泪俱下地吼道。
江若痕咬着牙,沉着脸,低问:“怎么?不敢了?你不是要救烈焰山上的人么?拿出之前的气势来,你若心不成铁,又谈何救人?”
慕嫣春一怔,耳边他的呢喃,仿佛着了魔:“如果银尘化成我的样子,你不杀么?不为你的田姨娘报仇了?你不杀我,烈焰山活着的人又怎么办……”
慕嫣春一失神,锋利的刀尖骤然入了一半。江若痕脸色一凛,身子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慕嫣春一声尖叫,颤抖手,哭道:“江若痕——”她把他的身子扶住,心口的剧痛让他的脸色登时变得铁青,大股的鲜血汩汩向外流出,顿时染红了前襟,像一朵开得绚烂的花。
“你明明可以选择说不。如今,你要让我把你这条命债,背上一辈子么?”慕嫣春咬着牙,声音却在颤动。
江若痕的额头早已有汗浸出,他疼得嘴唇发抖,却依然看着她的眼她的眉:“我的命本就是你的。在你出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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