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宁采臣靠近陈冲,钦佩道:“陈兄,你可真是古之恶来,西楚霸王之人物!若我来日飞黄腾达,绝不忘陈兄数次救命之恩!”
陈冲淡然一笑,却注意到宁采臣背后的旧书箱中,突然有一道光芒隐隐透出。
宝物!
陈冲心中一动。
那宝物的光芒,光华氤氲,令人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
不过,这是陈冲的望气之术才能看到,寻常的凡人是看不到这光芒的。
“想不到,宁采臣身上有这等宝物?”
“采臣弟,说什么报恩就不用了,你背后的旧书箱中之物,可否让我看看?”
宁采臣略一踌躇。
许久,他才勉为其难点点头道:“这旧书箱中,都是平素手不释卷的一些书籍,还有笔墨纸砚,没什么不能给陈兄看得。”
他打开了书箱。
陈冲好奇看去,书箱中确实都是些四书五经,寻常经义,还有笔墨纸砚,这都是书生日常携带的。
但在书箱底部,压着一张画卷。
陈冲拿起画卷,却注意到宁采臣脸上,一丝紧张之色。
陈冲笑笑。
平素他并非见宝眼开之人,但不知为何,当他的手碰到那画卷的一刻,却仿佛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了一道道片段,让他产生了恍如隔世、血脉相连的熟悉感觉。
这画卷之中,仿佛有什么生命中最珍贵、最重要、却被他遗忘的东西,在等着他。
陈冲,徐徐打开了画卷。
陈冲的目光,被牢牢吸引在画卷之上。
这画卷和一般的书画大不相同,上面画着一树桃花,落英缤纷,一个窈窕仕女,站在桃树之下,只留下一个清丽背影。
这画中的仕女背影婆娑,衣裙飘飘,仿佛真个要从画卷中活过来一般。
只是看这背影窈窕婀娜,乃是人间少有的绝色,更让人不禁想象这女子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不可言,恍若神女的绝世容姿。
一幅传世画卷,便让人恍然恍惚间,神摇意夺,浮想连绵,想入非非。
这画作,绝非凡品。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陈冲如此吃惊。
最让陈冲不解地是,他只觉得心神一荡,仿佛魂魄便飘飘荡荡,来到了这幅画中。
“莫非这是什么古怪邪物?”陈冲低头看向胸前,石敢当毫无反应,才放下心来。
他看到了那个翩然欲仙的清影!
那个让他似曾相识、却有如此陌生的仕女清影。
这仕女正在以似曾相识的曼然吟诵,徐徐道:“雨阑珊,流年换,故事已远,桃花散,人间又是千年。”
听到了这句诗,陈冲的心,仿佛被人扎了一锥子!
杜鹃泣血,点点惊心!
为何?
为何我听到了这句诗,居然如此伤感?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仿佛那背影,一旦转过来,就是一张隔世不忘的容颜!
他疾步向前,想要抓住那仕女的手。
却不知为何,那仕女飘飘渺渺,总也抓不住。
仕女又幽幽叹道:“一缕孤魂牵,穿越百千年风霜雪,只为能遗落你身边。”
陈冲的心中,又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锥子!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仕女身躯剧颤,似乎能感受到身后陈冲的情绪,悠然叹道:“谁翻开画卷,隔世的容颜再相见,梦中人,可曾记在心间?”
听到这里,陈冲已然痴了。
他明明搜肠刮肚,但却又想不起来,这些话到底在哪里见过?
他绞尽脑汁,却只换来一阵头疼。
似乎有什么阻隔了他的记忆!
那仕女轻轻一动,似乎对陈冲的情动有所感觉,缓缓转头而来。
眼看她的眉目如画,就要展现在陈冲面前时,陈冲却突然感到胸前石敢当,一阵炽热!
那是对致命妖气的反应!
陈冲猛然醒了。
不知何时,他已是两眼泪千行。
陈冲转向了宁采臣,一字一句道。
“这是什么东西?”
宁采臣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沉吟不语。
看得出来,这秘密他极其珍视、等闲绝不肯泄露。
但如今陈冲对他有救命之恩,千恩万谢,言犹在耳,怎么好意思拒绝回答?
陈冲一笑:“不强人所难,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宁采臣叹了口气道:“陈兄请原谅。我之前对各位说祖先托梦,其实撒了一半谎。”
“哦?”陈冲挑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宁采臣。
宁采臣脸上一红道:“我来北郭县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这幅画!这幅画是祖上无意中得到之物,将它一直挂在书房。我很喜欢,没事便要去观摩一番。前几日中午在书房,我端详它片刻,渐渐睡过去,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这画中女子活了过来,向我施礼下拜,说她叫聂小倩,现在被困在兰若寺中,被妖怪控制,恳求我前去救她。”
“真的?”陈冲皱起眉头,心中怅然若失。
原来这便是聂小倩,只可惜,她托梦给了宁采臣。
无论是故事还是电影,聂小倩都是属于宁采臣的。
但是!
但是自己在画中,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说”宁采臣沉吟一下。
陈冲眼神一凝:“什么?”
“她还说”宁采臣皱起眉头道:“唯有第一次看到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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