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之一。
准备了一下午的家宴终于开始。怀卓紧挨着沈华坐下,而后者给她倒了一杯自酿的梅子酒,度数很低。喝惯了传统白酒和越洋烈酒的怀卓对这自然不再话下。她一边喝,一边耐心等待着。沈华的气息比梅子酒更让她心醉,她用尽所有的感观去捕捉她的存在。从她的视线里,她看见她清冷的半侧脸和丰润的唇,一股原始的冲动引发了燥热。她想紧紧的拥抱她,想亲吻她,想爱她,也想她亲吻自己,被她爱。她还想带走她,到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情人,只有唯一的爱人。
然而,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被提起,打断了她的浮想联翩——说到底,她连沈华的心意都没有正式的确认过,何况她已经结了婚——父亲问她:“这次回来住多久?”
怀卓看一眼沈华,后者依然沉着冷静。她微微叹息,没有给出确切的日期,只说:“我会经常回来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过两天我还要回城里一趟,有些事还没安排好。”
弟弟听后不免觉得可惜,“姐,你也离开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很想你。”
怀卓笑笑,并不接话,反而夸起了这一桌子菜来。父亲拿手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大伯拿手的香煎鱼酥脆可口,母亲拿手的烧豆腐味浓软嫩,以及其他的什么都很美味。弟弟和沈华几乎不会烧菜,两人从小被小心的保护着长大,肩不能扛,水不能挑。
弟弟华荣格个高且瘦,从小体弱多病,读书时一直是一幅营养不良的模样,直到他开始随父亲跟车,身体才渐渐结实起来。也正因此,他从小就羡慕怀卓几乎从不生病的体格。而沈华更不用说,她是个女孩子,养父华永信宠爱她但不溺爱,她只需要在家做些简单的活计,重活累活完全不用她担心。直到嫁人之后,她才学着煮一些简单的饭菜。
因此,不管是从何种层面来说,怀卓都恨华荣进。她恨这个男人抢走了她的沈华,更恨他把她丢在世俗里,在厨房的烟火中了却终生。在她心中,沈华应该被好好疼爱,像个公主一样活着。
吃完饭后沈华找了个借口离开,也带走了她女儿。小女孩吃饱喝足后开始打瞌睡,沈华把她抱在怀里回了家。怀卓心里一阵失落,可家人还在,她只得强行打起精神来,继续和家人聊天。
“对了,”她问弟弟,“你的孩子都叫什么?”
“男孩叫华可朗,”弟弟招呼那两个孩子,“来,叫姑姑。女孩叫华雅。”这两个孩子正是华怀卓第一次回村见到的那丙位。
“哦?他们这一代的班辈是可字?”
弟弟说是的。在华溪村,只有男孩有权使用班辈,可即便如此,在怀卓那一代人中,她的名字仍是最怪的。怀不免让人想到怀念,而卓又像是男孩用的字,活像父亲因为某种遗憾才给她起成这名字。由于父亲的带头作用,村里人都叫她阿卓,只有沈华叫她阿怀。
怀卓不是没有追问过父亲这名字更深层次的含义,可每次都被他搪塞回来。有一次问的急了,父亲脱口而出:还能是什么?和阿华的名字是一样的。再问,他就怎么也不肯说了。
闲聊到此结束,还未收拾的食物残骸散发出阵阵腐败的臭味,酒味也跟着一起掺和进来,让人直犯恶心。父亲醉的厉害,由弟弟搀扶回房后很快睡下,不一会便鼾声如雷。怀卓开始怀念她在城市那干净安静的家,怀念窗外城市的霓虹灯,甚至怀念起小助理那柔软的身体,她还是个在高/潮来临之际忍不住哭泣的小姑娘。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怀卓再也无法忍受身上难闻的味道。她去车里取了衣服,打算洗个澡。可当她站在简陋的还没有遮挡物的浴室——那不过是楼梯间的一块空地改造而成的浴室——里时,年少时觉得无所谓的环境此刻却不能忍受。她匆匆洗完澡,穿上柔软光/滑的白色丝绸睡衣时才逐渐压下恶心。
出于怀旧和种种顾忌,她今晚在家里留宿。弟弟本打算把他的房间让给她。怀卓拒绝了,理由是:他的房间充满了恩爱过后的味道。小夫妻俩有些尴尬,于是侄子们献出了自己的床,回到父母这边睡。
当天晚上,当整个村庄安然入睡时,怀卓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清醒的很。夜晚的村子一片漆黑,她甚至看不见自己的五指,顿生的恐惧包围了她。父亲的鼾声清晰可闻,怀卓想象不到母亲是怎么忍受的了并且还能睡着的。
她打开音乐,总算压下了折磨她的噪音,可乡间肆无忌惮的蚊子又来扰她清梦,就连年少时早已除尽的虱子仿佛又在发根滋生,痒的她睡不着。她觉得这一切如此痛苦和难熬,恨不得立刻收拾行李离开,然而她却连下楼的勇气都没有,外面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不知名的虫儿欢快的鸣叫。她浑身僵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盯在了床上,眼睛因长时间大睁而酸涩不已。
到了凌晨三点,疲惫不堪的她终于睡下,意识模糊时她只剩一个想法:离开这,最好清晨就离开。她不属于这里。
然而到了清晨六点,她被麻雀的啼叫吵醒时,呼吸间尽是清新的竹叶香时,她又感觉这一切也是可以接受的。她没了困意,换了身家居服往楼下走去。她看见母亲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大柴锅烧的白米粥清香四逸,勾起了她的食欲。她还看见沈华坐在院子里择菜的身影,她转过头来,对她微笑:“阿怀,早上好。”
她又觉得她属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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