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这是汪洋的第三任太太雅文,你可以叫她三姐。
三姐?我错愕地望着她们俩。真的是晕倒,难道我是四姨太?
雅文连忙解释: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只是有生意上的往来。
他妈妈更是离谱地介绍:雅文很能干,帮了汪洋不少的忙。你可以和她聊聊,好好地了解汪洋,有助于你们日后的相处。
我有一刻的晕旋,但是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听她们谈论那样饶有兴致地谈论汪洋,我悄悄地撤退,退到洗手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地张开笑容。笑起来,笑起来,那么美丽的脸,可是依然僵硬的线条。脖子上,那块贵重的祖母绿宝石,是不是已经将我套进了汪家?我是不是要和这样一个男人,一辈子就这样生活下去?
我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真是可悲!
怎么?想打电话给情人么?偌大的洗手间,黄小书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我抬头,看见镜子里的她站在我的身后,是一张美丽的扭曲的脸。
我沉默,把手机放进了包里,要走。
她拉住我的手肘,然后是讽刺地笑,说:心里愧疚啊?见了我就想走?
我依然沉默,无话可说。
可是我知道她会不依不饶。果真,她恼怒地看着我,猩红的嘴唇,不停地蠕动,我听见她说: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我不幸福,也不会让别人幸福。三个人的爱情,那就三个人一起疼痛到底。
我看着近乎疯狂的她,终于说:你觉得你对我的,还是爱情么?我于你,不过是你童年的那个蕾丝的洋娃娃,你拥有了就不想失去。可是,你不要忘了她本来就不属于你。
我说得够决绝了。是的!对她的爱进行全盘的否定,她才会清醒。我不要她在她的梦里不可自拔。我们都还要继续生活。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走上来,扳过我的身子,然后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我傻傻地看着她,看着她愤怒地绝望地看着我,紧紧地咬住她的嘴唇,把她的眼泪吞进自己的嘴里。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可是,这样很好。她会彻底地忘了我的。会的!
曾若初,你要为你所说的一切付出代价。她恶狠狠地从嘴里迸出这几字,然后“噔噔噔”地离开。我摸自己的脸,暗暗地说:对不起。
走出洗手间,我看见了汪洋,然后冲他淡淡地一笑,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上,看前面那一片雍容的高贵,我想我会渐渐地渐渐地溶入其中。汪洋从后面跟上来,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然后说:有我在!
我浅浅地笑,然后说:我会是你的第四个太太么?这个四姨太,可以做多久?
若初,你会是最后一个。
他说这样的话,可是谁会相信男人这样的甜言蜜语。我是曾若初,我不相信男人。
第二十四章我是一根木柴,为她燃成灰烬。
回到自己的家,已经12点,我嘱咐汪洋回去。他也识趣地小坐了一会,然后抽身离开。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忘不了对我说:你会是最后一个!相信我!
我只是笑,然后把他推出门,推向漆黑的楼道。
这些熟悉的话语,仿佛就是一个人所说的那样。
15年前,我从噩梦中惊醒,却看见眼前更为惨烈的噩梦。我的爸爸和另一个女人,在车子里热切地拥吻。我听见我的父亲,不停地对她说:你是我最爱的女人!真的!是真的!
我推开车门,抱着我的洋娃娃,疯狂地跑,跑向那些街角,躲起来,躲起来。我讨厌那个男人,这样张狂地去爱另一个不是妈妈的女人。我跑进了小弄堂,然后躲进了别人家的院子。我听见我的爸爸在弄堂里大声地叫喊“若初!若初!若初……”。
我听见他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哭腔。可是我不想听。当父亲的声音渐渐地远去,我开始拼命地哭!我无家可归了,爸爸会不要妈妈的。
你怎么了?我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我抹去眼泪,然后告诉她:没什么!
她走过来,捧着我的手,然后说: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吃烧饼?
她递给我她的烧饼。我夺过烧饼,假装狼吞虎咽地吃。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爸爸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宁可让她以为我只是饿哭了。
她狡黠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那——我帮你捧你的洋娃娃?
送给你!我给了她,因为那是那个女人送来讨我欢喜的。
她就是黄小书。那一天,就是11月12日,我永远都不想记得的日子。
15年来,我从来没有叫过他爸爸。
对于男人,我想我早已彻底地失望。对爸爸是,对汪洋也是。因此,我不会相信他们的誓言。
开一瓶新买的酒,今天会继续失眠么?我需要用酒来安慰自己。
酒会令人流泪,像洋葱一样,每一口都将自己陷入迷失之中,闭上眼沉沉地睡。既然天下男子都不可靠,那么嫁谁不是一样?
望穿一切的真实与不真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好象我整个灵魂都站在我的身体外面,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刚才,在漆黑的楼道里,汪洋对着我说:若初,你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只是笑,我知道我的笑也是不带任何温度。热情已经全部用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哪来多余的情?
我是一根木柴,为她燃成灰烬。
我还是笑,然后“嘭”地关上了门。关门的刹那,连笑都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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