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年和林霖相望一眼,神色很不干脆。
简言心里一沉,追问了句,“什么事帮不了我?”
付景年抬眼,发现弯弯已经走到了窗口,没来得及回答简言的话便和林霖两人冲过去,“想跑?”
弯弯打开了窗户,整个人都蹲在窗台上,冷冷道了句,“都别过来,我不愿意后半辈子待在冰冷的牢笼里,想钳制我,休想,就是死,我也要自己来结束。”
简言心里咯噔一下,低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付景年和林霖站在离她一米的地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屋子里除了简言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事情若是稍微处理不好,到最后说不定还落得个逼人自杀的失误判断。
窗外的夜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轻轻撩动她的几根碎发。
眼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弯弯的声音打着颤,若如游丝,哀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简言一人,“这里是三楼。跳下去应该会死吧,人一旦死了,就不会有爱了,也不会有恨了,都结束了。”
他皱了下眉头,“别冲动,先下来。”
她笑了笑,“简言,再见了,希望下辈子还能遇上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如果能遇到,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不放。”语落,她华丽地纵身一跳,只听得一声闷响。
付景年和林霖奔到窗口,只见地上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冰冷地躺在地上,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林霖扯了扯付景年的手,“下去看看。”
屋子里静观其变不敢吱声的女人全都从房间里奔出来,堵在窗口的地方。
周遭,细碎声一片。
只有简言的脚步像贴膏药般贴在地上,迈不开,移不动。他生平最受不了的,便是倔强到让人动容的脆弱。
弯弯最后那句话,说的那么无可奈何,说的那么绝望。那一瞬,仿佛对她所有的恨全都随着她纵身跳下的一瞬间,灰飞烟灭,破了,碎了。
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断了片。
付景年和林霖下去的时候发现弯弯没有当场死亡,还有一口悬浮的气游走在鼻腔里。
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来,简言随车到了医院。经过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抢救之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问了句,“家属在哪?”
简言站了出来,点头示意,一开口便是一句,“我是。她,生,还是死?”
“没死,只不过她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大小便都不能自主。脊椎断裂太严重了。”语落,医生深叹了口气和简言擦身而过。
简言一听,脑中轰得一声。
终身瘫痪,这是报应吗?如果是,也太残忍了些。
一步错,满盘输。
这场棋局中,她也是受害者,可她却没有用正确的方式活下去。结局,早在她做出选择的一刻就注定了吗?
修长的腿迈到门边,顿了好久,他才有勇气推门而入。
病榻之上,她娇弱的就好像夜晚的风一样,握不住,碰不得。
简言走到病床前,笔直地站着,不知不觉就红了眼。自以为潇洒的纵身一跳竟然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当她真的受到报应的一瞬,简言才发现,这一切有多惨烈。倒不如一枪结果了她,还不至于在往后的日子只能承受源源不断地痛苦。
消毒水的气味好浓稠,不但刺鼻,还刺眼睛。早没理由为这个女人落一滴泪,可当下他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应景而落。
门,嘎吱一声开了。
简言把眼泪往回收了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身后,响起付景年的嗓音,“简言,出来下。”
他转身,淡淡回了句,“好。”
医院的走廊上,急诊室的这一片向来都没有安静的时刻。不断有推床与他们擦身而过,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匆匆的。
付景年看了眼身边刚被送来的病患,家属正在哭闹,差点跪下来求医生挽救一条几乎不可能救活的生命。这世界上求生的人那么多,可有人选择了求死。
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简言的肩膀,“我知道现在不该说这件事,可是......”
简言似乎闻到了一股子他难以承受的气味,眸底深处的恐惧不言而喻,压低声线回了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于柏徽自首了。”
简言一听,一把抓住了付景年的外套,倏然瞪大双眼,“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付景年皱着眉,深刻理解简言的心情,“场面太混乱,我是没有机会说。”
心脏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瞬间麻木得不行,出口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现在人在哪?”
“在警局,明天一早就送到看守所。”
他艰难道,“乔菀知道吗?”
付景年摇头,“还不知道。”
脚步,跌撞了好几下,简言松开手,紧紧捂住了心脏,“暂时不要告诉她。”
付景年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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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行驶,简言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心中的痛感汹涌而至。
他细细猜想弯弯去找于柏徽的原因。弯弯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于柏徽这么快走进警局俯首认罪?
油门拉得很高,短短几分钟,他便载着付景年回到警局。他们赶到的时候,林霖已经给几个被拐女孩做完了笔录。见到简言进门,她一下便站了起来。
浓重的阴霾逸在简言的眉梢,他的双眼如被夜色渲染,没有一丝清明。
林霖什么也没说,对他使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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