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面上到底不好看,本宫不得不顾高大人的面子,从前听说你与高公子私交甚好,怎的今日如此说?”
拆台凑火,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说得冠冕堂皇,站队站得干脆利索,皇后最欣赏的就是这种灵透人了。
贺欣然低头颇觉诡异的笑了一下,干脆大大方方的抬头看着皇后。
“皇后若恕草民之罪,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皇后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
“你的胆子倒大,第一次见本宫的,从来还没有人敢像你这么说话。”
唯一一个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是白行远。
只不过那还是在他才七八岁大点的时候……
“从前草民从不知宫中之事,只是坊间传闻,捕风捉影总能筛下来些消息,如今进宫得见天颜,倒是觉得有些话,可对皇后说,不可对皇上讲,还请娘娘恕草民僭越之罪。”
皇后:“……”
行了你就直说是本宫手里捏着权把皇上架空不就结了,至于说得这么婉转么?
“今日随高兄一起入宫的李月婉,纵使不得留在宫中,娘娘还是要防一下。”轻轻咳嗽一声,贺欣然倒是一脸坦然,丝毫不见当日被抓包私奔的尴尬。
“上回宫中赐宴,高兄便想当面与婉儿求得皇上皇后恩典赐婚,只不过没寻得机会,娘娘虽长在宫中,但想必于宫外动静也是知道一二的,当时高兄领着家仆来抓草民与婉儿姑娘之事,整个京师传的沸沸扬扬,娘娘必定早已知晓。”
贺欣然从前只听自家老爹赞叹皇后贤德聪慧端庄持重,手段沉稳颇有父风之类,今日见了皇上看着皇后就和老鼠见了猫一般,皇后看上一眼就闭嘴的模样,贺欣然倒是突然觉得,自家老爹的那些赞叹,或许并没有夸大。
“不知娘娘可否相信,草民并非真心与月婉姑娘私奔。”
皇后觉得,贺欣然最擅长的,就是在最简洁的句子里,包含住最丰富的信息量。
什么叫并非真心与月婉姑娘私奔?
这至少代表了你和婉儿是真的私奔过了,且你也没打算真的私奔,但李月婉是真的想私奔的三层含义啊!
“虽不知高夫人是如何说动涂夫人让月婉姑娘住进涂府,但草民觉得,娘娘至少也应该让涂大人小心些才是,草民也是无意中才得知,月婉姑娘竟然略懂武功。”
皇后决定,如果真的把贺欣然弄进朝臣队伍的话,绝对不在他上奏的时候喝茶。
这种连东厂都没能发现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摔!
居然口风还这么紧!
“高兄也不知道这些,他是一心想要求娶月婉姑娘,这一点毋庸置疑,草民也是机缘巧合,一日在聚贤楼宴饮时,所有人几乎都醉倒了,勉强清醒的便让家仆扶着回去,实在没办法的,只能让家仆回去多叫些人来抬,高兄那日已经回去了,房中只剩几人烂醉,草民家的仆从去叫马车,暂时不在身边,草民并未烂醉,些微听得窗外有人似乎是在叫人,然后便听得月婉姑娘应了一声,当时草民脸刚巧冲着窗户,微微睁眼就见到月婉姑娘在房中看了一圈之后,竟然翻窗直接跳出去了,那是二楼啊。”
皇后默默扶额。
聚贤楼是谢慎行的地盘,守得滴水不漏的,李月婉会放松些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草民当日也是醉了,无力起身,也怕被人发觉,便在房中等到家仆叫来马车,扶着草民回家。”
皇后点点头,示意贺欣然继续。
“后来高兄一意要接月婉姑娘回家,我若太过于冷淡,也是反常,便与高兄争执起来,直到最后才败下阵来让了他去。”
顿了顿,贺欣然大概是早就想把话找个人说,只是找谁都不放心,皇上又不靠谱,只有皇后才能保证不泄密。
“再后来月婉姑娘便不再露面,偶尔小聚,也只是知根知底的几个人,原本草民想着,若是月婉姑娘与高兄真心,倒也不是坏事,只不过有一日月婉姑娘竟然传书与草民,说在高府虽有高兄真心相待,但无奈高夫人不容她,高兄不在府中便百般刁难,约草民在京郊会面。”
皇后难得听到这么干脆利索的回话,干脆微笑着替他把话接了下去。
“这般漏洞百出的话,你必然是欣然赴约,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贺欣然光棍非常的点了点头。
“皇后圣明,草民身无长物,家中亦非高官,月婉姑娘当初选高兄而并非草民,自然是对草民无心,如今又生出这种事来,草民也很好奇她想从草民这里拿走点什么。”
皇后觉得手里抱着的手炉有些冷了,便又转了个圈,继续捂手。
“当日月婉姑娘只说上京寻亲,父亲在途中病逝,至于寻什么亲,怎么寻,过后也没见她提过半分,且以月婉姑娘从前说的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如何又能会武?草民认为此种必有异状,只是从前当她一心想嫁高兄,草民不知与谁说,高兄对她一往情深,必定是不会听的,今日见她居然想要入宫,草民心想这毕竟是大事,必得报与娘娘得知,否则一旦皇上龙体有损,岂不是草民之过。”
皇后拿手指轻轻叩了叩怀中的小铜炉。
“有话便直说,本宫不喜欢说话拐弯太多的人。”
贺欣然默然离座,冲皇后跪了下去。
“草民在京中长大,天家威严,耳濡目染,自然是想报效朝廷,只是不想凭借家中余荫,还请娘娘成全,若有朝一日能为娘娘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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