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了,不知道山顶明珠还订不订得到位:“有啊,但是……”
“嗯?”
算了,先去了再说。“没啦,要不要我去警政大楼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还要回家拿东西,打车过去就好。”范拾忆直接拒绝了李时沐的好意,她现在蓬头垢面的,怎么可以直接出现,当然要回家洗澡换衫化妆再出门嘛。
“我们中环花园见咯,然后再一起坐缆车上太平山。多带件外套出来,晚上风凉。”
范拾忆握着手机边下楼边抿嘴笑:“知道啦,啰嗦的医生。”晚上去太平山,那是要一起看夜景咯。
一起收工下楼的阿行把一切收进眼底,阿拾从来没对他笑得这么羞涩过呢,从来都是勾肩搭着背,一边大笑一边拍他“哈哈,阿行这个好好笑哦”。好有危机感。
太平山是香港的最高地,在临近山顶的观景台上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的夜色。而山顶明珠餐厅是吃西餐的顶级店,随便去吃个饭都能偶遇明星。不知是不是李时沐运好,或者因为现在不是周末,4点多这种时间打电话,居然还订到了靠窗能观赏夜景的位置。虽然觉得范拾忆不会太早到中环,却也没了继续看画展的心情,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还好今天穿了身白色小西装出来,倒也算正式。驱车直接开到中环花园道,找到停车场待着车里坐等。
收到范拾忆经过皇后大道的简讯,对着后视镜再打量了下自己,才开车门走了出去,两人在缆车站碰面。
范拾忆远远的就看到了李时沐的身影,穿着一身白站在空地,微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右脚不安分的拨弄地上的小石子,。百无聊赖的样子。
“嘿!”范拾忆悄悄走到她身后大声一叫。
“来了,走吧。”李时沐淡淡的说道,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范拾忆有点郁闷,装都不会装一下吗。
李时沐走在前面一点,嘴角噙着笑。这么大一片空地,停一辆车过来下来一个穿得这么打眼的人,她能看不见?居然还想偷溜过来吓人,不要太幼稚哦。
两人进了缆车站登上缆车,范拾忆后脚跟进来两人面对面站着,看见李时沐还来不及掩饰地笑容:“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李时沐收了笑容,还要表示很诚实地盯着范拾忆的眼睛说话,结果憋不住笑的人又笑咧了嘴。
见到这副模样,范拾忆将单肩挎着的纹小包顺势往李时沐身上轻轻一打:“还说没什么!”
李时沐往旁边避了两步,边笑边摆手:“真没有真没有,就觉得你看起来恢复得挺好的,我在为你……对,高兴呢。”
“医生不都讲究个望闻问切吗,你这别的什么都不干,一望就知道了,骗人。”
李时沐也不接话,来回打量了范拾忆今天的妆容。两个字隆重。上一次范拾忆换上连衣短裙在医院等她的样子,她没有看到,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范拾忆穿病服以外的衣服。很有设计感的宽松复古裙,上身是玫瑰红,下半截是浅灰,搭配了顶黑色的窄边圆礼帽,精致的眼妆配上红唇,清纯和妖娆如此契合于一身。她突然觉得对范拾忆的感觉似曾相识。对了,凡尔赛玫瑰。就像一朵浓墨重彩却又雅致神秘的凡尔赛玫瑰。将开未开,欲擒故纵。
缆车外就是整个香港,她们正以45度角去往山顶,香港的夜色只要往旁瞄一眼,就能尽收眼底,李时沐没有来过几次这里,但她完全不想看旁边被啧啧称叹的壮景。
头一次,范拾忆被目光瞧着不自在地偏转了头。
隔了许久,李时沐幽幽吐出四个字:“光彩照人。”这么多年的语文算是还给老师了。
可就这么苍白的一个夸奖词,范拾忆转过整个身子依靠在扶手栏杆上,反手捂着嘴害羞地笑。
李时沐一身白色,内搭是半透视的白t,外套一件小西装,未施粉黛,颈间一条银色细链,干净的少年气质。两人站在一起,红玫瑰与白玫瑰。
旖旎总是在狭小的空间里产生的,萦绕其间难以消散。尽管李时沐夸得发自肺腑,对视来的坦坦荡荡,范拾忆看她的眼光却躲闪不及。谁让一个无心,一个有意。
下了缆车,两人也没说话,慢慢踱步到山顶明珠餐厅,李时沐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范拾忆少带了什么——外套!自己今天可没衣服给她。正想开口念叨,范拾忆过来拽着她的衣服,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一家餐厅:“啊,我们吃日本料理好不好。”旁边的巨八日本料理也是全港有名的,尤其是海产类的菜品。不过呢,李时沐是不会同意的。
“不行。”
“为什么……”
“里面大部分菜你都不能吃啊,海产都是发物,伤口不想好了啊。”
范拾忆撇着嘴,眼神望料理店看了又看,这是请人吃饭该有的态度吗,不应该别人想吃什么就带去吃什么吗!不过看李时沐没得商量的样子,弱弱说道:“你别出来吃个饭也端着你的专业来嘛。”
李时沐仍范拾忆扯着自己袖子,带着继续往前走:“我得对你负责。”
一句话,范拾忆抬起头不再闹,眼睛里满是欢喜的光。
今晚绝对是非常愉快的一顿晚餐,两人靠窗位,偏偏头就是维多利亚港的美景,环境一流、菜品一流、眼前的人还赏心又悦目。当然啦,这愉快里面绝对不包括某人无时无刻的职业病。
“不能吃牛扒,也是发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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