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享用,其中一个长发姑娘很欣喜地将盘里的串串一根根翻来又翻去,另一个肤质白净的姑娘则右手托着腮,腾出左手来仔细从中挑出了一根烤肉肠,喂至她嘴前。
“吃吧,冷了不好吃。”她说。
她此时侧着头,散着的发偏分至另一侧,而望向秦予晴这边的眼神里荡漾着甘醇的酒,迷醉得她分了神。
“怎么了,以前没吃过烤串吗?”安乐见她一脸欢喜地大口咬下去,唇边沾满了上头的孜然粉料,油乎乎地发亮。
她掏出纸巾,替她小心抹去,秦予晴倒是不在意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抓起好几根串左右手同时开工尽兴地吃起来,边咀嚼边对安乐碎碎念着一些有的没的,安乐怕她吃太急噎到或是其他怎么的,劝她吃慢些,秦予晴小油手一挥道没事没事,又抡起一串烤玉米大口啃起来。
“我以前……啊呜啊呜……被你说中了,从没吃过这种东西……啊呜……我爸不让我吃啊,还不是因为早些年我妈……呃算了不讲这个,有一次我放学时闻着路边那个香哟,偷偷买了一串,结果怎么着……啊呜啊呜……”
“你吃完再慢慢说,我都听着。”
“不不……你让我说完,结果那天我爸居然亲自来接我,抓个正着!回到家后被骂得那叫一个惨烈烈!被关家门外直到大半夜……唉……你快同情我一下……”
“我这不带你来吃了吗,你爸会不会来抓我?”安乐假装直了直腰板。
秦予晴啃完了烤玉米,又抓起根猪里脊,刚放到嘴边,听到安乐这话,又突突地说,“谁敢来抓你!我第一个抄家伙!”
“那可是你爸啊小予。”安乐看她双眼乌溜溜地睁得老大,又一嘴油,滑稽之余又觉得动人得很。
“我爸又怎么!谁敢来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秦予晴撂完这句,一嘴咬下一块猪里脊,也许是过于激动,咬下时整个下颚都颤抖了一下。
安乐觉着不对,忙问怎么了,秦予晴捂着嘴不说话,安乐忙凑上去,着急地拿开她的手,捧着她的小油脸,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嘴巴戳到了?秦予晴木讷地点点头,可能是真的有点痛,表情僵硬得很,眉头蹙成一团,安乐这下急了,忙跑去和老板娘要了一勺子白糖,让她含在嘴里先止血。
秦予晴人生的第一顿烤串以被竹签戳破口腔而草草收场,安乐扶着她,匆匆离开了小吃街,拉着她快步走着,想就近找家什么药店或是诊所看一下,秦予晴察觉到她要带她去哪,止住脚步说不去了不痛了不需要,安乐不肯,铁了心要去看医生,她觉得是她的责任,她早就应劝住她吃慢点才对。
秦予晴捂着嘴巴,傻傻看着她,恍惚间仿佛又回到那年在剑桥小屋里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说什么都要出去买药,即使很可能一无所获,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找,她说过的,不去就没有,而为了她,即便没有,她也要去。
安乐还在坚持要去找医生看看,秦予晴拉住她,放下了捂嘴的手,笑着含糊说,“我有止痛治疗的药呀,为什么非要找医生?”
“放在哪里?还不赶紧拿出来涂上?”
那人却不说话,生生将安乐扯过来,不怀好意地对她笑,安乐正急着呢,哪猜得到她的谜语,直到秦予晴的脸渐渐凑过来,用舌尖安抚着她的唇,她才悟过来,半推半就地由着她进入。
香甜的腥味充溢满了口腔,些许白砂糖颗粒黏附在味蕾上、牙齿间,又悄然化作糖水滑入喉里,她们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共享此刻的一切。如果说安乐的吻对于秦予晴是治愈良药,那么秦予晴的吻对于安乐来说,是□□也不为过。每当她又软又润的唇迎上来,安乐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这辈子都将沉溺于此,永不停歇。
年关将至,好一段时间里,安乐都忙得一塌糊涂,好几个晚上,秦予晴对着空空的小屋子发闷气,被褥里都是香梨的味道,枕上也残留着些许她的发丝,从窗台上往下望去,都是成双成对的人儿,有些挽着手嬉笑,有些依偎着取暖,每一对都像极了她们。
宽阔的长街上挂起了红灯笼,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期许的笑容,期待与亲人团聚,期待年末的奖金,期待来年的自由。安乐兀自走在这条路上,头顶尽是明晃晃的彩灯,亮堂得她睁不开眼,于是她低着头快步走着,生生把一盏盏大红灯笼和身边一对对擦肩而过的人儿与自己隔离开来,甩在身后,不去留意,也不必在意。
陡然间,她顿住了步子,面前的柏油路面上呈现出一双过膝的黑皮长靴来,将纤细修长的小腿勾勒出精致的轮廓,再往上,大腿部□□着一段嫩藕般的肌肤,恰到好处地卡在过膝靴与长款卡其色风衣之间。
“冷吗?”安乐问她,依旧没抬头。
秦予晴没去想她为什么有点反常,也无视着过往行人,勾起她的下颚,魅惑地说,“什么时候冷过了?”说完又拉起她插在兜里的手,拨开一层层挡路的人群,领她往江边的方向去。
江风吹拂着秦予晴长长的头发,飘飘荡荡地,自由自在地,在灯火里舞动着,似翩跹的蝶翅,又似那株遥远的仙女柳,焕发着金光。
到了一处无人的护栏边,秦予晴靠着护栏,让安乐正面对着自己和江水,以及对岸繁华奢靡的高楼大厦。
那些直入云霄的建筑照射出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照亮了整个江面。
“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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