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茵荷愤然走出寝室的那一刻她还听到柳格格在寝室里大声咆哮。
稍微冷静一下,夏茵荷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柳格格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跟黎骏见了面,所以发难。
是,世间竟就真有这么巧的事。
前几天,柳格格突然神神秘秘地悄悄跟夏茵荷说,她好像有点喜欢上了黎骏,“傻傻的一个男孩,不吭声不出气的,可是看上去是一个很实诚忠厚的人。”
夏茵荷听着,笑笑,淡淡地说,“也许吧。”
她在想着黎骏约过自己两次,其中一次就是跟桑原见面重逢的那次舞会。当然,对这些格格都不知道。黎骏跟她们同系不同班。黎骏约她参加舞会的那天正好格格到亲戚家去了。
“你说,我该怎么让他知道?是直接跟他说呢还是……”格格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自说自话。
夏茵荷也在想自己的心事,黎骏约过自己两次,男生约女生,当然是再明白不过的是对自己有好感,可是夏茵荷只是把黎骏当一个普通朋友看的。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型,虽然,她也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生。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跟格格说。
很巧,就在柳格格跟夏茵荷说了那番话的第二天下午,夏茵荷独自从学校图书馆出来碰到了黎骏。
黎骏说,“茵荷,我在等你,我们可以谈谈吗?”
“有什么事吗?”因为格格说了那番话,夏茵荷还正在想是不是跟黎骏单独见面不太合适。
“嗯,有点事。”黎骏看着她,认真地说。
夏茵荷一下就明白了黎骏想说什么,她想,也许自己暧昧的态度让黎骏误解了,也许这个时候跟黎骏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也好。
他们一起来到了学校外的小酒馆。
夏茵荷不知道,几乎同时,柳格格总算下定决心来到了黎骏的寝室,她是直性子人,她给黎骏写了一封信,决定直接交给黎骏。
“他出去了”,黎骏的室友说。
“哦”,柳格格掩饰不住失望,“他说去哪儿了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约会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清楚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转告吗?”
“也没什么事。麻烦你们把这封信交给他好吗?谢谢。我告辞了。”
柳格格怏怏不乐地回到寝室,茵荷不在。
茵荷也不在,她正在想。然后问室友,“知道茵荷到哪里去了吗?”
“好像是去图书馆了”,一个说。
“哪里,约会去了,我刚路过小酒馆的时候看到她和一班的那个叫黎骏的男生在里面。”
“你别胡说”,格格打断她。
“谁胡说了,不信你去看呀。说不定还在里面呢。黎骏对我们的美女夏茵荷早就有好感你不知道?他们都约会两次了。”
一句话让格格如雷贯耳。
“就是,那次茵荷的脚摔伤了还是黎骏把她背回寝室的呢。”另一个补充。
“是呵,我就说刚才从玻璃窗外开进去,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很亲密的样子。”又一个强调。
是不是这个寝室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夏茵荷和黎骏的事,只有柳格格你这傻子还蒙在鼓里。
柳格格突然怒从心头起,于是就有了夏茵荷回到寝室后发生的那一幕。
夏茵荷愤然冲出寝室,疾步走出了学校门。
晚上她有一次家教课。看看表,时间尚早,她还可以在外面溜达溜达。
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点气闷。
当然,对这事她虽然深感不悦可是心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一时的恼怒在她大步流星走了这么久之后情绪渐渐平息。
她在内心里感谢自己一贯的不结盟的交友态度。
本来,因为跟格格在同一寝室,又是同班,所以天天同进同出朝朝暮暮如影随形,亲密得无以复加。
几乎没有办法保持一种她认为很有必要的距离。
好在,夏茵荷想,好在自己心里的那层距离始终都在。
她始终对太过亲密的情感持怀疑和警觉态度。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
她在每一种亲近和甜腻的关系背后条件反射地警惕那种她认为必然会出现的决绝。
事实证明了她的正确。
还好在心底,无论面上她和格格走得有多近,那层距离一直都在,所以当格格大闹时她没有怒不可遏,没有血气上涌,相反,她吸一口冷气,然后转身离开。
女人之间的友谊。
夏茵荷再次在心底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一声轻微的鄙夷的鼻息声。
6.
冷战就这样在这两个曾经如胶似漆的女人之间展开。
夏茵荷不想在寝室跟柳格格有过多的遭遇,也不想让室友看她和柳格格的笑话,她总是早出晚归。
正好此时姑妈来紫城出差。
她和姑妈去见了姑妈在紫城的一个老朋友,郭伯伯。
昨天晚上,她没有回寝室,和姑妈一起住在姑妈住的宾馆。
所以,面对眼前的这一幕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其实一切本就不是什么解不开的结。
柳格格在夏茵荷愤然而出之后也非常气愤,更生气的是自己还给黎骏先写了一封信。
她要把那封信要回来。
她真的去找黎骏把信要了回来。
很显然,黎骏已经看过信了。
黎骏提出跟柳格格谈谈,柳格格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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