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她。雯婕,外面好冷啊......说着,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睛。
从小,只要我愿意,对别人发嗲撒娇就没有一次不成功的。
果然,我看到她表情软下来。
我瞬也不瞬地盯牢她看。她抿了抿嘴,眼睛别开来。一只手犹豫着抬起来,贴到我脸上。瞬间温暖覆盖。
也不知道你这个人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她轻轻说着,睫毛微颤。
我握住她贴在我脸上的那只手,慢慢地,用力。
她头逐渐低下去。耳朵在漆黑发丝间红得醒目。
雯婕......今晚我不想再从那儿爬出去了......
说着,我把她的手拉到嘴边。细细地吻。她有些微不自在的挣扎,身体抖得厉害。
我、我要去看书了......标志性的煞风景推搪理由。
你又跟我装傻!我松开她的手,脸颊靠过去。你该不会以为我大半夜的跑过来是为了跟你看月亮的吧?
她脸微微严肃地红起来,后退一步避开我。我要看书了。
在她走到写字台旁之前,我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把她转身压在墙上。
瞳孔里胶着着疼痛,荒废的时光让我心有不甘。我听见自己连声音都哑了——我等了半年了......俯下脸,我狠狠地堵住了那张红得让我心疼的嘴。
我几乎是在啃咬着她的嘴唇。用力地,像要将她掩藏自己的面具撕裂那样地。
她一贯的安静自持始终封锁着灵魂中所有的倾诉和激情。可我知道她亦有失控的时刻。我曾经见到过的——那个热烈回应我的,紧紧包覆我的,充满原始想像力的——尚雯婕。
两个截然相反的她,都让我如此无法自拔。
令人窒息的亲吻后我缓慢地离开她的脸。心越跳越快却也越跳越稳。
手指状似不经意地顺着她滚烫的脸颊沿着身体美好的曲线向下。清癯的指节铮铮作响,与我不容置疑的宣言产生共鸣——
我要你。
{四十}
她深深地喘息着,然后轻轻推开我。
半年吗......她喃喃自语。眼睛从眼皮后缓慢抬起来,像夜空中明亮漆黑的星子一样照耀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
我怔住。
她两只手抬起来,抚上我的脸。她说种子没有发芽的时候,永远是安全的。可一旦某日承受恩泽,种子开出花朵,离开土壤就会死的。她说着,顿了顿,一双眼睛忧伤地望着我,自持天真。
人总觉得山那边风景独好,却有可能在翻过山后发觉还是原来的要好些。或许从没拥有过,才不会担心失去。我不敢保证你对我是不是一时好奇。你现在说你要我,然后如果有一天你不新鲜了,不要了......
我会枯萎的。
我内心震撼,几乎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
她脸孔靠近了,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嘴唇。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
十六岁。第一次在你学校附近的小路上看到你这样吻别的女孩的时候,我就痛了。
语句停顿的空隙,她又不着痕迹地亲了我一下。
痛过的感觉,是忘不掉的。她说。而现在,其实我并不真盼着你会来。我只要知道你在,并且你可能会来,就够了。
陈年的窗户纸被那双秀气纤细的手指隐晦地捅破了。我们逆着光向懵懂的早年看过去,在曾经不堪的旧时光残缺中讨一丝微薄的暖。那一刻看着她的脸,我竟然心生敬畏之意。
我托起她的脸,吻回她滚烫的唇。
那个时候忽然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因所有的誓言在时光面前都会显得不堪一击。我们在彼此的口腔里需索着残落的记忆,那一刻除了亲吻我们简直不懂别的。我终于明白,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跟女孩儿做爱眼前浮现出她那张湿润的脸的时候,此时此地发生的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四处静谧的夜色里,我们检阅彼此的伤口,拥抱着取暖。
做爱的动因是单纯的,无非就是本能ròu_yù。但做爱的本质是伤感的,就像她看到绚烂的烟火时内心总有惊惧。情爱彷佛不会流动的死水,终抵不过挥发的结局。
可我不甘心。
还没有尝试,怎么可以轻易灰心。
于是我打开她花瓣一样柔软脆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用我的嘴唇和手指描深我们之间微弱的联系。她还这么年轻,当然我也一样。我们不该让自己留有追溯往事时后悔的余地。
她又哭了。
眼泪砸在床单上,发出闷重的回声。在狭小的房间内久久不去。
她叫我的名字——力扬、力扬......每叫一声我便更加用力。手指和心一起用力。
许久未经人事的身体干涩紧窒得像处子一样。疼痛让她无助地大睁着眼睛,仓惶地注视着侵略她的人。
裸露的肌肤相触,汗水温润了我的眼睛。我抱紧她。某瞬间忽然觉得幸福已经触手可及了。可我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不安呢?
在被情欲掌控的时刻,她眼角眉目皮肤甚至汗水依然让人感觉洁净。当时我只觉惊异,并无理解。要到很久之后回想当时,才能明白她之所以带给我那种感觉,是因为她脸上残留的东西叫爱情。
她越来越短促的呻吟声像潮汐一般扑面而来,让我措手不及。潮湿悸动的花园里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革命。
她难耐地弓起身体,手指在我背后留下让我痛楚的直白痕迹。
力扬......饶了我......
那屈从请求的姿态就像某种咒语,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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