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到这个枪手。”拍着乔蕾的肩膀,童兵喃喃道:“但是在这之前,必须先完成和你的协议。”
他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两片香肩,目光却未落在乔蕾身上任何一处。乔蕾发现他的眼神是虚无的,仿佛穿过了现实的屏障,看到了某个虚构出的画面。那画面存在的地方,应该是童兵脑中最深处的思绪溪流吧?即便以乔蕾的真实之眼,此刻也只能猜到大概,绝没有看透童兵此刻在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副虚构的画面并非静止不动,应该还随着童兵的想象而变化着。从肩上越来越显著的痛觉来看,逐渐加大手劲的童兵,正在陷入一段极为专注、却又不顺利的推理之中。
作为一个推理天才,乔蕾对这种肢体上的冒犯给予了最大的宽容。当缺乏足够的证据时,光凭推理去还原一个真相的话,需要海量的信息和逻辑,有时会超越人脑所能承受的极限。在乔蕾眼中,童兵渐渐静止不动的身体,便是在不停撞击思维极限的征兆。这无疑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一个舍易求难的艰难抉择。
“你是第一个。”乔蕾抬头轻声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要强的人。”
当一个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时,即使有人在他面前轻声说话,也会听不见这句话的内容,这并非什么诗意的说法,而是从生物学角度的客观判断,是人类感官的功能的极限。所以乔蕾就这样呢喃着,并不担心童兵听见她的话。
然而有些人生来便有着“打破常识”的特点,乔蕾话音刚落,童兵的眼皮眨了一下,醒过神来的瞬间,他立刻缩回了手,低声致歉道:“抱歉,走神了。”
“你不必担心余有田的事。即使明天你跟丢了他……甚至惊动了他,也没有关系。”
童兵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回望着乔蕾。这与乔蕾平时接受的“崇拜”、“忌惮”、“疏远”、“信赖”目光完全截然不同,这陌生而新鲜的目光竟令她无法看透其中的深意,这在她多年的人生中,竟还是第一次。
乔蕾重新垂下眼眸,尽量不去想一些与目标无关的事:“咳!只要那个打火机还在我手里,余有田还有他背后的人,早晚会上钩的。”
“没错,余有田的确提过,有一个‘宝藏’藏在那秘笈里。”这时童兵已恢复了常态,笔直地站回原处:“他绝不会放过夺回秘笈的机会,就算和警方直接做对,他也不会缩手的。明天万一我被发现了,或许正好可以留给他一些夺回打火机的线索。”
乔蕾的唇角微微一翘,一瞬间的笑意却立刻被她强行抚平:“不用那么复杂。”
她起身走过童兵身边,擦过他的肩膀来到门前,似乎预示着今晚谈话的结束:“明天你只需要尽力跟踪他就可以,不要刻意去打小算盘,他们不是那么简单的一群人,不管在武力上,还是……智谋上。”
“是让我不要思考太深的意思吗?”
“你只要把情报带回来就好,余有田背后的人,你不需要了解太多。”乔蕾纤细的手指停在门把手上,却一直没有扳下:“还有那个枪手,也交给我引出来就好。两件不同的事情,彼此没有任何联系,就不能混淆在一起。”
“知道了。”既然已经将总指挥的位置托付出去,童兵答应得异常爽快。
“还有一件事,替我送一送二桠,以陈帅挚友的身份。”说这句话时,乔蕾已打开了房门:“顺便把那个枪手的存在告诉她。”
和她的姐姐相比,乔桠的外表和心思是完全对应的。在陈帅为了保护他被炸伤后,乔桠便完全沉浸在内疚自责中。别说童兵了,就连楼下殷茹男的义子小青山,都看出这位警察姐姐今天“难受的很”。作为和陈帅最亲近的人之一,童兵的谅解无疑会让她好受很多;另外,如果知道这场事故背后隐藏着一只黑手,或许能从另一个角度让乔桠振作起来。
童兵露出体谅的轻笑:“当然可以,这并不是小乔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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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的折叠桌上,摆着黄色小熊形状的杯子,杯身上那一男一女两只卡通熊,都是一副嘟起嘴要亲吻的样子。这种高丽国的杯子做工和创意都非常好,据说,如果杯中装着热饮的话,高温还会让两只小熊的脸颊部分变红。这个设计无疑在华夏过也非常受欢迎,包括孟筱翎在内,许多年轻女孩都会买上一对,在合适的时候倒上两杯热茶,饶有兴致地摆出吻熊造型。
只是邻近10月的秋天,凉意总是比想象中来得快,此刻杯口的热气早已消失许久,只留下两杯冰冷的残茶。
“唉……现在我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孟筱翎枕着一只胳膊趴在桌上,双手轻轻将两只小熊杯推近,却又不让它们四唇相接,仿佛有什么决定还不能决断似得:“大脸的命都差点没了,照理应该是个悲剧吧……不过,小乔和他肯定是有戏了,那应该是喜剧才对……可是小乔有这么凶一个姐姐,她会接受陈帅才怪呢!再说大脸家里的条件也不好,估计还会转回悲剧吧……但是换个角度想,大乔不是和童兵关系还不错吗?要是童兵支持的话,应该还有转机才对……啊呀!头都想炸了!本喵现在到底该高兴还是该心烦嘛?!”
人与人之间的友情特别奇妙,即使阶层与观念不同,只要保有共同的秘密,只要面对共同的敌人,两人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为朋友。从豪杰夜总会事件后,乔桠和孟筱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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