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主仆二人吃完甘奎送来的两份热饭,身子也暖和了许多。甘奎好人做到底,又叫人监督着将两人从阴暗潮湿的水牢中提了出来,安顿在半山腰的一处院子中。
换了舒服的环境,吃饱了饭,又洗过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主仆两人终于放松了许多,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两天一夜的折腾,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估计都够呛,更不要说一个手士和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仆,等两人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了。
甘奎很是光棍儿,将两人提出来后就没有再限制他们吃喝,只是不叫他们自由出入院子。
高士廉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精神,坐在屋中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的经历,渐渐地有了些眉目。看看院门口有喽啰站岗,高士廉便大声叫他们去告诉甘奎,就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迟了整个君山就会有危险了。
这几日这些君山喽啰们也知道这位大爷的厉害之处的,虽说看上去弱不禁风,但那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可是太吓人了,宁愿少吃口饭,也不想再听老人家唠叨了,一个喽啰一溜烟儿便去找甘奎了。
老仆虽说也恢复了不少,但那还年纪大了,在经过这么一吓唬,现在还是哆哆嗦嗦,不知所措。高士廉也没有再和他说什么,只是叫他不要担心,安心在这里待上几天就好,过几日就能回家了。
甘奎自从出了水牢就一直在琢磨高士廉的话,要说他完全不相信吧,也不全是,可再怎么说也不会就凭着人家几句话就把他拿住了。这两日虽说没有再去见高士廉,但还是吩咐手下好生伺候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他。
本来他抓住高士廉那天,就派人去给萧铣的管家送信了,可直到今天,那个送信的人也没有回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自己也有些不放心了。正好高士廉要见他,索性他便去见见这个不怕死的大官儿。
甘奎这辈子长这么大也见过不少官儿了,不过最大的也就是县令了,要么就是修运河时的那些监工,不管什么官儿,他都发现没有一个是好人,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成为水匪,还专劫官船的原因。
好在这次抓的这位虽说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官儿,但看样子应该错不了,再加上他也没见过不怕死的官儿,这样他对高士廉的印象其实也有些改变,总之这个人起码不像他见过的那些官儿们可憎可恶。
进了小院子,甘奎还有些惊讶,原以为这个抓回来的人会在屋中待着,最起码也应该有些不安,可一进来就看到人家正背着手卓有兴趣的看着院中那几颗桂花树。
初春刚至,桂花树已经有些拿不住寂寞的要发芽了。高士廉一边看着那些嫩芽,一边微微点着头,口中不知道还自己说着什么,看样子还听高兴。
他越是这样,甘奎就越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身上的那种神秘的东西叫甘奎都忘记了自己才是这君山上的土霸王。
“来了?进屋吧!”看到甘奎进来,高士廉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先进了屋里。甘奎很自然的应了一声,随即咬咬牙,啐了一口道:“他娘的,好像老子倒成了客人了。”恨恨的说了一句,拔腿也进来屋中。
原本这个院子还是甘奎当年占了君山后,给他干娘和弟妹准备的,后来没有接上山来,也就一直这么空着。现在高士廉住了进来,倒是叫院子里有了些人气,甘奎一进屋中也好像感受到很久没有的那种家的感觉。
要说也怪,一个占湖为匪占山为王的江湖人,总是在高士廉面前觉得有些施展不开一样,连进了屋子自己都有些拘谨了。倒是高士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坐下,还示意他也坐下。
甘奎只能自己在心里骂自己一百遍没出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乖乖的坐下,不过好在当了这么些老大了,还是有些威风的,一坐下便大声道:“我说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情,不要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总之没有雇主的命令,你们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我也不会难为你们。”
他想先声夺人,给自己壮胆子。高士廉只是冷冷一笑道:“到现在都不知道寨主大名呢,难道害怕我出去后报复你不成?”人家根本没接他的话。
“俺叫甘奎,别和我说这些,爷爷要是怕了,也不会在这八百里洞庭里干着杀人的勾当。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爷爷事情还多呢。”甘奎心里憋的那团火终于泄了出来,话语中也开始了江湖人常见的口头禅。
“哈哈,甘寨主,我好心要告诉你大祸临头了,你却这么不识趣,也罢,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请便吧,不过在下估计不错的话再有两三日洞庭湖中就不会再有独角鳌这个人了。”高士廉轻蔑的一笑,然后大手一挥,居然送客了。
“啪!”甘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只脚才在胡凳上,指着高士廉便道:“他娘的,看来你是准们消遣老子来了,还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妈的,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还跟老子玩这一套。”
高士廉乜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也没几天好活的了,我不想和死人说话了。”然后将眼睛一闭,好整以暇,根本不在理睬甘奎了。
高士廉身后的老仆早就吓得战战兢兢,想上去劝劝自己老爷,可又没有那个胆量。他可是跟着高士廉多少年了,知道老爷是什么脾气,说好听点儿的叫有主见,说难听点儿的就是块儿又臭又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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