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体温计看了看,差一点38度,于是道:“只是低烧,吃了药睡一觉就好。”
池澄骂她不关心自己的死活,气若游丝地一会让旬旬去煮姜茶,一会又催她拿冰袋,动辄便说以前感冒的时候他妈妈就是这样照顾他的。旬旬不愿和他计较,一一照办,他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让旬旬留下来陪他。
旬旬哪会中计,看他把药吃完便要回房。池澄失望,问道:“谢凭宁病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谢凭宁哪有你难伺候?”旬旬说。
“我让你伺候我什么了,你就在我床边坐一会就好。”他见旬旬没有动弹,自发自觉地将她的手抓进被子,放在他的身上。
“干什么?”
“想歪了吧,我只不过想你把手放在我肚子上。捂着肚子一整夜,什么伤风感冒都会好起来。”
“你把我当傻瓜来哄?”
池澄大言不惭道:“这是我妈的秘方。”
旬旬懒得陪他胡搅蛮缠,抽出手站起来道:“我怎么比得了你妈?”
池澄见她好脾气耗尽,赶紧收起不正经,眨着眼睛笑:“别不高兴啊,我逗你玩的行了吧。你比我妈好多了,我妈和我爸离婚后,整个人就变得神神叨叨的,魂都丢了,哪有功夫搭理我?”
“你还挺会编,秘方也是你杜撰的吧?”
池澄半真半假地说:“说杜撰多难听,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美好的愿望。很久以前我也得过一场重感冒,半夜翻身被子掉下床,全身软绵绵地都没有力气去捡,想叫我妈,结果听见她在隔壁房间哭,又在咒骂我爸。我自己躺在床上,肚子凉飕飕的,那时就想如果有个人在身边给我捂捂肚子,什么病都不怕了。”
旬旬笑骂道:“你怎么不去给《知音》投稿?故事也要编圆了才有人听,你没手么?就不会自己捂着?”
池澄厚着脸皮又拖住她的手,“我的手太冷,你的正好。再等我几秒,我就要睡着了,要是你叫我没反应,就不用再理我。”
旬旬无奈,静静坐了一会,他鼻息渐渐均匀。
“池澄?”
“差不多要睡着了。”
几分钟过去。
“喂?”
“嗯?”
……
“傻瓜?”
“没你傻。”
旬旬靠在床和床头柜之间,听着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犹如催眠一般,自己的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实在熬不住了,距离上一次叫他又过去了好一阵,她极尽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才刚动了动,池澄的手立即加重了力度。
“你根本就没存着好好睡觉的心。”她算是看透了。
“我不想睡得太死。”池澄翻身抱着她,“再说也睡不着,还是觉得冷。”
“你还能动手动脚就证明死不了。”
“只要你肯,回光返照我也要打起精神。”
旬旬无话可说了,她发现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总有办法绕回这个主题。
她叹服道:“你心里除了那件事就没别的?”
“有是有,但分轻重缓急。我觉得你坐在我身边,会说话,会给我倒水,但还像是个假人,空心的,手伸过去就能从身体上穿过。”
旬旬低头警告:“你的手都穿过去了,那放在我胸口的是什么?”
“旬旬,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到底你想证明什么?”
“你开始出汗了,别胡思乱想,很快就会好起来。”旬旬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
池澄闷闷地拿个枕头蒙住自己。“你走吧。人还不如动物自在,动物都知道找个伴过冬。”
旬旬给他掖好被子,关了灯走出他的房间。
找个伴不难,但依偎着过冬的动物来年开春还认得彼此吗?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池澄的感冒并没有如预期中好得那么快,烧是退了,但头晕鼻塞如故,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像一团。在旬旬看来,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强悍的感冒病毒能够暂时战胜精虫上脑这一不治之症,她暂时得以免去纠缠之苦,过了两天安心日子。
尽管有心回避,但在公司里,旬旬还是免不了和孙一帆打了照面。他们在上班的电梯里遇见,孙一帆面不改色地微笑与她打招呼,就好像那天夜里发生在艳丽姐家楼下的事完全出于旬旬的幻觉。旬旬也朝他笑笑,心里感叹,论老练世故,自己要走的路还长。
这天上午,旬旬对账的时候再度发现陈舟给孙一帆的发货单亮了绿灯。按说到了这个时候,公司通常已停止发货,而经销商通常也不会再这个时候下订单。可这一单由孙一帆负责,他本身又是销售主管,财务有陈舟把关,除了池澄,旁人也不好过问。
旬旬不知道孙一帆如此频繁出货的目的何在,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为的肯定不仅仅是给公司的业绩锦上添花。这一次的发货的金额不小,连旬旬都为此感到不安了起来,这不安首先是为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陈舟。
纵使旬旬始终奉行明哲保身、谨言慎行的原则,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心多嘴一次。
她趁老王不在,委婉地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舟姐,我记得这个吉顺的李总已经很久没有结款了,年前再给他发这么一大笔货会不会不太合适?”
陈舟抬头看了旬旬一眼,说:“这个我心里有数。”
旬旬纵有再多话也只能吞了回去。办事处还有一定的库存,经销商又在本地,如无意外,这批货最迟下午就会发出去。她想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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