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鸟的冲锋衣,我真想知道你包里还有什么让我想不到的东西。”
也不怪他大跌眼镜,旬旬看起来就不像热爱户外运动的人,她这一身所需不菲,登珠峰都没人敢笑她不专业。以她精打细算的理财方式,绝不会轻易在任何不需要的地方做投入。
不过池澄转瞬又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是你为应付地球毁灭,冰川时代来临准备的物资之一吗?”
没有回答即意味着他猜中了,池澄忍俊不禁,“你把它都用上了,我感到很荣幸。”
面对他的挪揄,旬旬红着脸不咸不淡地回应道:“不用客气。”
他一路都没止住笑意,不经意已经走出很远。这石子路看上去极长,像一条穿梭在绿色屏障中的白蛇。起初还能迎面遇上几个散步回来的游客,更往深里走,人影渐稀,风掠过松枝的声音成了主题。
“你快点,小心没跟上,被山里的野人掳走了。”池澄见旬旬越走越迟疑,便在前方几步开外吓唬道。
他们这时正走到一个碧幽幽的水潭前,旁边的石壁上刻着“药池”二字,潭上架着一座窄窄的双木桥,上面覆盖着绿色苔藓。这里像是两个景点之间的分界线,桥另一头的石子路通向更深的密林。
旬旬经他这么一吓唬,索性停下来要打道回府。
“我真搞不懂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她嘟囔道。
池澄笑道:“当然是骗你到深山老林劫财劫色。”
旬旬没觉得好笑,定定看了他一会,扭头就沿着来路返回。
池澄这才拽住她的手腕。
“你当真啊?”
“还不肯说你带我上山的原因?再拿胡说八道瞎忽悠,我立刻就下山。”
池澄也低头看她,仿佛在判断她的认真程度。
“你害怕,为什么还肯跟我来?”
这也是旬旬在反复问自己的问题。她知道池澄这个人看似玩世不恭,但做事一向有着明确的目的。她再三犹豫最后还是选择随他上山,不但是想为困惑了自己许久的谜题寻求一个答案,更因为她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在这场赌博中押下了太多,全身而退已成奢望,除了用尽剩余筹码赌一场大赢之外别无选择。
池澄用冷得像冰一样的手触碰她的脸颊,尽管旬旬的脸被冻得木木的,还是禁不住一缩。
“你看你,脸色都变了。”他还是笑,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告诉你总行了吧。我带你上山,是因为我妈的骨灰就放在这山上的一个道观里。”
“玄真阁?”
“你不是说没有来过?”
旬旬是没有来过,但她父亲活着的时候终日装神弄鬼,以太乙真人的弟子自称,虽不是什么正经的道家传人,却曾经在谷阳山的玄真阁里摆过算命的摊子。
“我上网看过旅行攻略。”旬旬慢腾腾走了几步,迟疑道:“池澄,你妈妈是为什么事去世的?”
“病死的,肝癌,从发病到走用了不到半年。”池澄说:“你发什么愣。对于某些人来说,活着是种受难,走了才是解脱。旬旬,你没必要想太多,我只不过希望让她知道,他儿子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旬旬不知不觉已被他领着走到了双木桥上。寒玉一般深凝的潭水让她有些紧张。
“你别往下看。”池澄感觉到她扣紧的手,安慰道。
旬旬点头,走得更是小心,木桥上的苔藓湿滑,步子越是沉重就越容易打滑。她脚底一下不稳,晃了晃,池澄连忙稳住了她。
“你把我都弄得有些紧张了。”
旬旬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在惊魂不定中看到脚下,桥身的颤动引得潭水泛起涟漪,水面上两人的倒影贴得极近,却都显得面部模糊,其中一个是步步小心,却随波荡漾的自己。
旬旬问踏上平地上才想到去问:“我们现在就是去往玄真阁?”
池澄说:“不着急,玄真阁在另外一座山头,我们明天再去,今天只是出来走走。我记得前面有个很不错的瀑布。”
他们过了桥,夹着绿荫的小路在前方拐了个弯,很快就看到一个岔路口,路旁竖着老旧的木头指路标,上面的字样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指往左边方向的是“x云瀑布”,右边则完全不知道通往哪里。
“走吧。”池澄丝毫没有放开她的自觉,牵着她继续朝左边的瀑布走。
旬旬却没有动,她犹豫了片刻,指着另外一个方向对池澄说:“冬天的瀑布有什么可看的,要不我们走右边?”
池澄很是吃惊,“我可告诉你,那边我从来都没走过,谁知道是大路还是断头崖?”
“所以才要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富有冒险精神?”
“就在刚才。”旬旬笑了起来。
他迈的步子很大,总是习惯走在前方几步,恨不得把两人的手拉成一条直线,可又怕她跟不上,时不时又缓下来等等。旬旬任由自己跟着池澄朝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她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仿佛再一次审视她的记忆。
他是谁?
他牵引她一步步走近的究竟是个现实中的童话,还是一场谎言?
相信他。不要信他。每走一步,旬旬都在心里默念,像扯着花瓣问“他爱不爱我”的小女孩。
如果下一个指示牌出现时,路的尽头还有路,那她就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她亟不可待地想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如渴望命运的神启。
这条小路远比她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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