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下意识地飞身而起,躲进了院外的大树之下。
白衣僧侣缓缓踏出了小院。身旁跟着的是一路搀扶她的黄袍小僧。
那人的背影,她无比熟悉。一如当年她们初遇时,那个挺拔俊秀的少年。
她眼中渐渐有温暖的光凝聚,看到凡生现下安好,她心底的愧意便终究是少了一分。
她痴痴望着那人缓缓离去,艰难而缓慢的每一步,都在那黄袍小僧的搀扶下才能完成。偶有几次趔趄,她便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
可她能去做什么,又能说什么。她,胆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不记得她的薄凡生。
罢了,罢了,你尚在人世,我已心安。
花落雪在心底默默这般说着。
远处,那渐渐走远的白衣僧,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崇然,你可觉得是否有人在看着我们?”
那白衣僧说着,视线投向了花落雪所站的树下。
她转过脸的刹那,花落雪的眼中是不可置信地震惊。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花落雪匆促地躲进树后,眼眶中的泪却汹汹而来。那道背影,明明就是她的凡生,可那张脸,却为何那么陌生。
她知道她跌落悬崖,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的凡生毁了嗓子,毁了容貌。
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来。手指缝隙间不停涌出的泪,落在她的衣袍上。
对不起,凡生。对不起,都是我。若非我的错,你怎么会变成现下这般模样,是我毁了你,明明我才是那个不该活下去的人。
她摊开双手,便是这双手,毁了凡生的所有。手起,她往着自己的头狠狠拍去。
腹间却猛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袭来的痛意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抚上自己的小腹,痛得缓缓滑坐在树下。
原来,她连一死的勇气都没有。
“师叔祖,您怕是多疑了。崇然并未看到有旁人。”那少年声再度响起。
“倒也是。崇然你修习武艺,五识都胜过师叔祖,你说没有,那应是没有了。如此,走罢。”
“是,师叔祖。”
她跌坐在树下,听着渐渐隐没的脚步声。任两行清泪肆虐她的脸庞。
相见不如不见。
我原本以为,能瞧见一个平安活着的你。可大概老天爷是要让我此生都怀着对你的愧疚。
凡生,对不起。
那一日,她在树下坐了良久。回忆着她和薄凡生的这十年,有时哭,有时笑。
她想,她果然该离凡生远远的。没了她,也许凡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既然凡生已然忘了她,那她便遂了凡生的意罢。
凡生要做个六根清净的和尚,她如何能够把她带回红尘,再让她历经劫难。
此生与君,已不会有再多,相见既是不识,世事已矣。
可我不是你,没有你勘破红尘的慧根,我只能放你在一方天地,却无法说服自己,断情绝爱。
清儿问我,我爱你吗?
我爱你,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放弃。
司徒清的叹息消散在空荡的大厅里。
她羡慕那个女子,那个敢勇敢说要去带回凡生的女子。
可惜她,没有去的资格。
罢了。
便让我静静守着这片你曾经长大的故园。
我无法拥有你的以后,至少你的过去,我来替你留住。
至于你的心,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夜将尽
和清儿离开西域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我还会再回来。
“吁---!”
勒马歇鞭,黄沙滚滚。
漫天的风沙飘扬在这座城的上方,大到迷了我的双眼,那墙上的石铭上的三个鲜红的字却依旧清晰。
流月城。
我原以为此生我不会再踏足这里,只是很多事命中注定要有一个了结。
“色和尚,你做甚么搂着本姑娘这么紧?”那女子的调笑声犹在耳边。
那时,她带着我一路轻功往情人泉去。
“因为贫僧害怕。”勾着嘴低笑了一声,胸口不知为何又传来一阵钝痛。
“凡生,怎么了?”落雪驱马到我身侧,她伸手覆在我捂住胸口的右手上,眼底是满满的担忧。
“无事,走罢。”我扭过头对着她扯出一丝笑。抬手轻拍了她的手让她放心。
“莫要逞强。”她似是不信,眼底散不去的担忧。
“你且安…”心字尚在嘴边,一道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远远传来。
“这不是承一寺的湛一大师吗?小女子莫非看错了,怎地大师也当众和一个女子拉扯不清。”
遮眼的风沙里,一道紫色的身影若隐若现,马背上曼妙的身姿一如初时,那酥软的嗓音仍旧令人迷醉。
我本以为,再见不会那么快,我本以为,你不会见我,不敢见我,可是没想到。
闻人恨,你到底,还是来了。
风中的马鸣声由远及近,我眼中的紫色也渐渐清晰。仍旧是那般姣好的面庞,那般熟悉的面容,还有,那个与你同骑,跟随在你身边的男子。
她瘦了。
“姑娘说笑。不知闻人姑娘前来,所为何事?”我向她拱手抱拳,再不是合十之礼。
我从未唤过她姑娘。施主也好,闻人也罢,甚至是后来的良儿。如今,我却只能道一声,姑娘了。
“怎的,本姑娘就不能来了吗?你这和尚…”她还是往常的高傲模样,挑着眉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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