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程家逸,锦衣玉食的长到现在,并不能真正体会他的父辈祖父辈打天下的艰辛。他这一路过来,隐约能体会到一点当年爬雪山过草地的辛酸苦楚。
程家逸没想到春运期间的火车能恐怖到这种程度,他背着包一路被挤来挤去,双脚也不用使力,拥挤的人流自然会把你带着往前走,他自己偷偷去买的票,又买的着急,本买不到卧铺,这张硬座票还是好不容易从黄牛党那里淘到的。被挤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从门口挪到了座位上,热了一脑门汗,对面座上是一对年轻夫妇,看样子是外出打工回家过年的,一脸的兴奋,老公正剥了一个橘子递给老婆吃,程家逸受不了火车上各种味道,耳边各种叫喊声吵的头疼,他的座位靠着窗边,扭着脸一直看窗外的风景,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才刚刚出了b市,一路向南依旧是高楼大厦混凝土建筑,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渐渐下坠的夕阳。没过一会便有人端着泡面的桶去冲热水,大家都拿出自己准备的食物开始吃,连餐厅的晚饭餐车也推了出来,不过走道里也挤满了人,行走起来很是麻烦。程家逸没什么胃口,坐在位置上懒得动,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准备一觉睡过去。火车咣当咣当的一路向前,夜色渐渐深下来,许是铁路游走在城市边缘,只能依稀看到点点的灯光,和天边的星火融在一起,不知 那是天上,哪是人间。 黎明时醒过一次,程家逸看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半了,车上有人陆陆续续的下车,又有人陆陆续续的上车,但总归没有昨天那么挤了。火车已经过了长江,入眼渐渐满是青绿,水塘,低矮小巧的楼房靠山而建,依山傍水。程家逸虽然一直没有吃东西,却不怎么饿,内心最深处隐隐的雀跃忍不住的要随着火车滚滚的轰隆声奔腾出来。有个乘务员经过,程家逸一问,到k市竟然还要20多个小时才能到,他索裹了裹衣服,想一觉睡到目的地。对面的小夫妻瞧他一直闭着眼睡觉,东西也不吃,便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着带着方言的普通话有些怯怯的碰了碰他:“学生娃,你不舒服吗?我们带了很多干粮,吃一点吧。”
对面的小妻子一脸质朴的笑着递过来一块饼,丈夫很骄傲的说:“我老婆烙的饼很好吃的,你尝尝。”
程家逸接过来,道了谢谢。他掰下一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也许是饿了,他竟然觉得嘴里这块简单的面饼很香甜,像极了那些寒冬的夜晚白陌给他做的热气腾腾的**蛋面。
简单,温暖却直达人心。
他吃着面饼,也开始观察四周的乘客,有正在哄着哭闹孩子的妇女,有在看书的大学生,有吸烟聊天的中年男人,穿着光鲜的西装,挤在这样脏乱的环境里,有黑黢黢的农民工,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拘泥的缩在一角,这样形形□□的人此时都挤在一起,奔赴一个目的地。
程家逸觉得很有趣,比他每天呆在学校里打游戏或者和胡一凡他们打球喝酒来的有趣的多,更比听刘一菲他们讨论那个牌子的衣服又出了新款还是谁又飞去伦敦看了哪个明星的演唱会来的有趣的多。
这样的才是生活,浓浓的烟火气的有苦有乐的真实的一对对平平凡凡的人,就在他周围。
他闭上眼睛,嘴角有抹笑。
时间却变得慢慢有些难熬,程家逸看着餐厅里那些盒饭便直觉的吃不下去,他本就对坐火车这种事情完全不懂,食物一点没有准备,连水杯都没带,买了火车上的饮料喝,肚子开始不舒服,可是连厕所里都站满了人,哪里有可以上厕所的地方。
他便忍着渴不再喝水也不吃东西,抱着肩膀一直睡啊睡,其实并不能睡的多熟,迷迷糊糊间白陌那带着梨涡的微笑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再醒来已是半夜,乘务员正吆喝着偏远南方的一个中型城市到了,那个城市他听爷爷说过,当年长征路上是个重要的要塞。爷爷在这里还患了很重的痢疾,与做护士的相识,从此两人相依相伴走过了大半个世纪。
好像冥冥之中,程家逸已经与这里有了联系。
他醒了醒神,对面的小夫妻已经下了车,车上稀稀拉拉剩下了一些人,有的索便躺在座位上睡起来。
还有一个多小时便要到了。窗外已经微微透出鱼肚白,有光从厚厚的云彩后面出来。火车在一个山洞一个山洞间穿梭。
明与暗相互交织。远处的群山连绵,彩色的梯田一望无际。
这是他未曾触及的疆域,这是他未曾呼吸过的空气。
火车终于晃荡到了终点,这个边疆最繁华的城市看不出与b市的区别,除了规模小一些。挤了一身汗的出了车站,又去打听汽车,程家逸拼了命的跑才终于赶上了去白陌家乡的唯一一班长途汽车,他终于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吁了口气。
外套羊毛衫脱了一堆,背包几乎塞不下,只穿个衬衣还卷起了袖子,开了窗,湿润的空气迎面而来,路旁的红土地连绵至天边。
车子在公路上不停的晃,最后晃进了山路,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下颠簸,程家逸趁汽车加油的时间买了一个油炸滋巴,可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饿的两眼冒绿光。天边的云彩好像触手可及,来到这片土地,好像云彩特别的美。
车子上最后只剩了他一个人,司机停了车,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寨子说:“喏,你说的地方就在那,我的车只能开到这里,你自己走过去吧。”
程家逸便道了谢,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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