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夏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金锁仍然在夏雨荷房里忙着,看样子病情还是被她慢慢地稳定下来了。
我心中甚为宽慰,又走去她房里看了一回,见她睡的还算安稳,便让金锁去休息了。
我正想退出去,就见她在睡梦中还在伸手索,嘴里似乎还在念着她的“雨后荷花承恩露”,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把带回来的折扇塞到了她的手里,她这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了。
我松了口气,慢慢地走出房门时,却见金锁正守在门口,带着满眼的泪水道,“小姐,你帮帮太太吧,帮她了了那个心愿吧?她的思虑太重了,再这样晕倒几次,我怕……”
她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出声,只好咬着唇呜咽。
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就快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便去看夏雨荷,她依然还是那付半死不活的样子,手里还是紧紧地握着那把扇子。我头痛不已,加上昨晚睡的迟,连早饭都少吃了一碗,正慢慢地走回房,准备补个眠,猛然却有个家仆来回,说门外有客求见,我随口问了句是谁,那家仆答到,“他自称是福公子,说是来还小姐的东西。”
我华丽丽地眩晕了,竟然是鼻孔君?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要说是昨天在西山围场留下的那个信物引过来的,似乎也太快了点,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那难道是因为上次闯福府揍他的事儿来的?可是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而且我还蒙着脸,他应该没有察觉到是我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继而释然,也罢,去见见他也好,好像他小姨是令妃来着,老乾看到那幅“烟雨图”,夏雨荷进计划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另外一半,正好可以让他家帮帮忙。我一路走,一路又细细想了一回,觉得这事儿靠谱,于是心平气和地去了客厅。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都来了,且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先。
因为没有多加考虑,所以我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就去了前厅,刚刚到那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对着我才挂上去的一副画,双手背在身后,做深思状。
我又是一阵恶寒。轻轻咳了一声,他才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带着明媚的45度忧伤转过身来,彬彬有礼地道,“见过紫薇姑娘,尔康如此冒然来访,还请紫薇姑娘恕尔康唐突了。”
我见了他过了这么久依然残存着隐隐淤青乌紫的脸,忽然感觉太阳一阵抽痛,努力地克制住想放声大笑的冲动,我皮笑不笑地道,“福公子客气了,不知清晨忽然来访,所为何事?”
他笑了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把手伸进怀里,出了一条手帕。
见我不明所以地盯着他,他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紫薇姑娘,这是那日街上相遇时,你不慎掉落的手帕……”
我下意识地接过那一条白色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果然,在白色亮缎子面的右下角落里,绣着一串紫薇花,左上角落里,赫然绣着个夏字。
冷汗立刻汩汩而下,原来,我那天好死不死,竟然把金锁送我的这个手帕丢在了大街上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条呢?我记得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干干净净啥花样都没有的白手帕啊。
就是一直奇怪我们家治家一向严谨,那守门的家仆如何会放陌生的男子进来,原来,这鼻孔男竟然真是有我们夏府的东西。
真倒霉。
只要知道了我的姓。又看到我们马车离去的方向,再略微打探下这边附近有哪家新搬来的人,自然很快便找到我了。
我想着门外昨天才新挂上去的“夏府”的牌匾,欲哭无泪。
一旁的鼻孔君见到我接了他的帕子,却很是兴奋,忍不住又犯了话痨,“没想到,紫薇姑娘府上离在下家中并不远,正好府里的管家有家眷在这附近,说起来,近日搬来一户夏姓人家,我想不是这么凑巧吧,遂求见了进来。而且……”
他又一次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看我,这一次看的是我的手臂,“想必这手帕对姑娘来说,分外重要,以致当天晚上亲自到尔康府上来取,其实,实在大可不必,尔康本就想择日亲自来府上拜访,顺便物归原主的。”
我被他这么一说,头皮都有点发麻了起来,果然,那一夜误闯福府的时候,被我随手捞过来用来蒙面的那个手帕就是这一条,我就是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本就是我的。最后飞身离场的时候重新掉落,估计脸也被看了个正着。
我深感无语之余,又觉得浑身冰冷,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光看着我,难道说这个自我感觉无限良好的鼻孔君,竟然觉得我那天晚上夜闯他家,是对他有意思了不成?
我的天。
要真是这样的话,可真够郁闷的了。
但是一想到安排夏雨荷进的计划,我还是忍住了想冲过去痛扁他的冲动,缓缓在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微笑。
意料之中的,鼻孔君立刻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继续微笑着道,“福公子此言差矣,福公子专程登门送还紫薇的失物,紫薇不胜感激,无奈今日家中有事,不便久留公子,他日紫薇必当登门拜谢。”
我一面说,一面隐去笑容,在脸上隐隐做出愁苦之状。
他先见我的笑容已经晕了头,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可能也早已经不想再追究我入福府痛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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