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个时候仿佛被掰碎了,一秒的时间都被拉的无限长,垂着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易南风很沉默。这是种不正常的沉默,强迫自己,压抑自己,然后看似冷静了下来。
曼迪叹息,能做的只是陪着易南风等着。
1015也站着,站在玻璃前面,也是面无表情,在“猎人”就算死了个人,那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是这次跌下去的是个女人,这就稍微唤起了点这些人已经快要失去的男女别意识,可是除此之外,一切都在正常进行,没有过考核的,依旧在训练,训练场上,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半分不一样。
可是他知道,就算一切都没变,自己也变了,有些东西瞬间降临到自己身上了,他抗拒不了,可是这份不可抗拒,在那个沉默的像山一样的男人跟前,突然就感觉自己看不到一点光亮了。
没人知道,当那个小东西掉下来的时候,他的身形动的比那个男人快,可惜他的距离很长,他的距离,似乎一直比别人长。、
易南风不知道时间过了多长,当推拉式的门被拉开的时候,曼迪看到眼前的年轻人出现了个类似冷颤的动作。
“怎……咳咳……怎么样?”才刚说话,嗓子竟然有些沙哑,易南风清了下嗓子,在看到医生蠕动的嘴唇时,一瞬间竟然听不清人家的话,仿似失聪了一样,声波传进耳朵,可是传不进大脑。
反映了一两秒,“没事儿”三个字最先被大脑接受,然后才听见医生后面的话。“腰椎第五第六错位,髋关节裂隙变大,子正常前屈有异,可能会对以后的生育有影响。”没有起伏,医生只是以陈述语气在说明病人的情况,在他看来,从十米的地方掉下来,这样的伤势已经很轻了,可是易南风还是如遭雷击。
“我……她……还能参加训练么?”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最先问出的却是这句,因为他知道麟儿对这次的机会有多重视,这是他替麟儿问的。
“能是能,关节错位的问题不大,可是你明白的,后遗症会出现在子和骨盆的位置。”外国人在学术问题上向来严谨,这医生考虑半天才简的说了句。在医生看来,关节没有骨裂只是错位就是天大的幸运了,大多数人在高空坠落后轻则骨折,重则瘫痪。
“会出现什么问题后面?”这个时候的易南风反而不慌乱了,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一一问清楚。
“可能会胚胎不宜着床的问题,也可能出现其他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现在的手术就能解决。”
站直身体,易南风肩膀轻抬,小臂升起,打折,弯曲,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径自推门进去,留下愕然的曼迪,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易南风给谁这么大的厚待。
易南风进去的时候,他家小宝贝还在昏睡中,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整个人纤弱的就像要被被子和枕头吞进去了一样,伸出手压平了还翘在头顶的几缕短发,顺着头发下来,手掌贴在小脸蛋儿一侧摩挲了好久,感觉手掌里传来温热的感觉,缓缓的,缓缓地,易南风低头,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小姑娘光洁的额头。没人知道他这一刻有多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垂怜他,没有给他一具冰冷的身体,也没有夺去这具身体上的任何部件儿。
把盖着的被子揭开一个缝儿,看见细腰上颤着的厚厚的白色绷带,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盖好被子,拿手背又揩了揩麟儿的脸,易南风起身,悄悄的出门了。
“不行,这件事儿绝对不行。”曼迪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桌前的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这人疯了。
一点都不动怒,易南风这会儿很沉的住气,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曼迪不说话。
“我说不行,这件事儿不能这么干,好歹我们还穿着这身儿衣服。”
“哦,你是说军人么,我不是。”
“你不是我是,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哈,十年前的你干这事儿比我顺手的多,这会儿开始跟我讲这个?”
曼迪不说话,十年前,十年前的自己还不是将军……
“总之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干!!”
看了曼迪半天,易南风点点头,转身出去了竟然,这么干脆的放弃原有的念头,留下后面心惊胆战的曼迪在办公室转圈子,总觉得这小子会干出点让自己提前退休的事情。
拐进厕所,易南风悄悄的拿出刚刚在曼迪办公室顺走的私人手机,四下看了看,拨了个电话。
“对,马上过来,找辉子拿他的那架。”
“嗯,给我好好儿的招待,不要弄死,等着我来。”
“好,这件事儿除了你,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收了线,又拨了个电话,过了好长时间,易南风才从厕所走出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后,刚刚的电话已经在下水道管道里了。
“猎人”的训练场上,包括易南风在内,所有人都在泥坑里互相缠斗,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只是出自本能的在挪动着腿脚和胳膊。
尽管麟儿还躺在病床上,可是易南风还得训练,因为他此时还是学员,虽然这个不重要,可是对麟儿,这个很重要,因为她两都不在训练场上的话,中国的国歌没有人去放。基地里有在训练完唱国歌的,简麟儿选择每天早上去放国歌,这是她每天早上唯一期待干的事情。
“轰隆隆”一架贴地很近的飞机在基地上空开始盘旋,一闪一闪的指示灯在黑暗的映衬下很扎眼,盘旋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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