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相拥。两人十指交缠在一起,松散地牵着,闲庭信步,谁都没有说话。
再转一个弯,走到村口。村民们吃完饭,衣着清凉,在乡间小道散步。晚风习习,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带上水汽弥漫的沐浴液和花露水的味道。
不远处,有三两成群的小孩子正拿着手电筒,弯着腰用树枝悉悉索索在地上找什么,不一会儿,又扬起脑袋朝树上张望。
梁觉筠好奇:“他们这是在……捉知了?”
夏奕诺:“应该是吧,这个你也懂?”
梁觉筠:“大学时代的动物学,我们有野外实习的项目。老师会带着学生去采集标本,甚至还有机会去森林露营。y,当然会有讲到。”
夏奕诺:“我当年也学过动物学这门课,不过医学院的动物学是偏动物生理学方向的。听起来,生物学的实习比临床医学的实习有意思多了。”
梁觉筠笑道:“那可未必哦!敢解剖尸体的医学生,未必敢碰蛇虫鼠蚁,飞禽走兽。”
夏奕诺腰板挺得笔直,对此嗤之以鼻:“太小看我们学医的了。”
“别动!”梁觉筠突然一脸严肃,“小宝,你背上好像有个东西。”
“我才不信。”夏小宝嘴里这么说,身子却倏地定住,不敢乱动。
梁觉筠慢慢挪动步子,站到夏奕诺身后。
夏奕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会这么巧吧!”
梁觉筠眉头轻皱:“你先不要乱动。”
夏奕诺闻言,声音开始发颤,俊俏白皙的小脸蛋都绿了:“到、到底是什么东西?”
梁觉筠定了两秒,才噗嗤一声,额头抵在夏奕诺的背上闷笑。
夏奕诺惊觉被骗,又气又恼又是没办法,在原地直跳脚。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梁觉筠亲昵地挽住夏奕诺的胳膊晃了晃,安慰道,“保证没有下一次!”
夏奕诺吐血:“还想有下一次?!”
“ok,没有下一次。”梁觉筠忍不住偷笑,随手指了指那群孩子,“不过,你跟我科普一下知了吧!”
夏奕诺嘴角抽搐:“真的假的?那你昆虫学是怎么野外实习的?”
梁觉筠兴致勃勃:“我当时选修的是脊椎动物野外实习,并没有选昆虫学的。”
夏奕诺半醒半疑,只好作沉思状:“好吧,让我想想啊!”
梁觉筠攥住夏奕诺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夏奕诺开始声情并茂地描绘:“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知了,节肢动物门昆虫纲半翅目蝉科。它的幼虫生活在土里,通常会在昏天地暗的土里待上几年甚至十几年,靠着刺吸植物根部汁液为生。哦对了,建议你把我的声音想象成赵忠祥那样的,《动物世界》的代入感会强烈一些。”
又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梁觉筠轻笑。
夏奕诺继续:“差不多到了六月末,蝉蛹羽化的时候就到了。幼虫会在晚上悄悄地钻出土表,爬到树上,抓紧树皮,开始蜕皮羽化。这个过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金蝉脱壳,哎,跟人类生小孩好像哦!”
梁觉筠不可思议地看着夏小宝:“这怎么能一样?!”
“都是头先出来嘛!”夏奕诺振振有词,末了又吐吐舌头,“好吧,我就是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我们继续。刚才说到金蝉脱壳是吧,头出来之后,接着它会露出绿色的身体和褶皱的翅膀。等翅膀变硬,颜色变深,蝉就可以飞了。整个过程从专业上来说,就是蝉的不完全变态发育。现在这个季节,幼虫早就羽化成成虫了。哦,对了,听说蝉蛹还可以吃的,炸一炸,高蛋白。”
梁觉筠:“你吃过吗?”
夏奕诺:“当然没有!”
梁觉筠:“谅你也不敢。”
夏奕诺:“小时候呀,舅舅也带我们在这里抓过知了。舅舅还说,只有雄的才会叫。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想想应该是雌蝉的发音器发育不完整吧。”
“没错,”梁觉筠点点头,解释道,“雄蝉的发音器在它的腹部,鼓膜受到振动就可以发出声音,又因为鼓膜和盖板之间的共鸣作用使得蝉鸣声特别响亮。雌蝉的乐器构造不完全,所以不能发声。”
夏奕诺瞪大眼睛:“你这解释得头头是道的,还用得着我来科普?!”
梁觉筠摊摊手:“我的确不知道它是如何像人类生孩子一样蜕皮羽化的。”
夏奕诺哭笑不得。
两人继续悠悠地往前走,转个弯,路过一段斑驳的围墙。进了李宅的院子,两人也不急着进屋,踱步至屋后的凉亭,在两张木制摇椅上舒服地半躺下。
此时天色已暗,明月高悬,清辉倾泻,蛙鸣虫啁,树影婆娑。
夏奕诺眼巴巴地看着墨蓝的天空,脑袋一下子放空了,犹如老僧入定。
梁觉筠侧过头去看到夏小宝发怔痴呆的模样,笑道:“在想什么?”
夏奕诺回过神来,那双眼睛立马恢复了顾盼神飞:“我在想,今晚的月色很美。你不觉得吗?”
梁觉筠但笑不语。
夏奕诺见状,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绘声绘色地开始朗诵:“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梁觉筠依旧只是笑,夏奕诺有些沉不住气:“喂,给点反应嘛?”
梁觉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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