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慈一阵令人发颤狂笑:“好啊,竟敢威胁我!”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赶紧放他走!不然明天你就只有一具尸体交给姜家!你说到时候姜家的人会不会放过你!”云悦将那簪子往前进了一寸,锋利的尖头立马刺破了她颈上的皮肤,露出隐隐的血渍。
怀慈本以为云悦只是吓吓她而已,没想到竟会来真的,这一下当真把怀慈震住了。正如云悦所言,如果明日姜家来接人进宫而姜梓烟却只剩下一具尸体的话,不仅会断了姜家这条财路不说,怕是将姜家人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怀慈犹豫了一刻,觉得这个陆离禅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文弱书生,想来也翻起不了什么大的风浪。只要保证明日将“姜梓烟”完好地交给姜家送入宫中,便了结了这桩麻烦事,她本也没想一直关着陆离禅。于是便示意手下将陆离禅给放了。
陆离禅本不想走,云悦同样以死相逼,他这才三步一回头地被迫离开。陆离禅走后,云悦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发簪。怀慈见状唯恐再生事端,急忙遣人上前夺了云悦手中的簪子,一左一右将她控制了起来。
本以为这事情就这般了结了,可显然云悦并不了解这个恶尼怀慈。怀慈握着从云悦手上夺下的发簪,缓缓走到面色煞白的春彩跟前,冷声道:“我似乎交代过你,在她见到姜家人之前都不能给她任何利器。”
春彩闻声脚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我不知……”
怀慈用那带血的发簪轻轻滑过春彩的面颊,继续说道:“不知?那她是怎么跑出来的你也不知?”
“我……”春彩紧张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白,不知如何答话。
云悦挣扎着上前说道:“不关春彩的事!怀慈,你不要为难一个小丫头!她原本就什么也不知道!”
怀慈眼露凶光,盯着云悦说道:“我说过,你若是再敢逃跑或者寻死,下一个倒下就是春彩!你既然敢放火烧了后院,还用死来威胁我,显然你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丫头!”
春彩吓得浑身发软,摇着头乞求道:“怀慈师太,不要不要!求你大发慈悲饶奴婢一命吧!小姐,小姐只是想见公子最后一面,并没有要逃啊!师太,求求你放过奴婢吧!师太……”
只是春彩话还没说完,怀慈手中的那柄发簪却已经没入了春彩的心口。春彩身上的缁衣被涌出的鲜血湿透,却看不出血色。但春彩却犹如一朵被折落的花儿,瞬间失了生气与颜色,缓缓地倒在了雪地之中。
寒夜里,那积雪泛着微微的白光。春彩的血将身下的白雪染红,那殷红的颜色刺目且惊心。云悦目瞪口呆地望着春彩倒在自己面前,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活人被生生地刺死,她不敢相信,更是难以接受。
虽然春彩与她才不过一日的交情,但是眼见一个如此年轻美好的生命,因为自己而死,她的心中只觉无比的沉痛和悲切。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噩梦!为何一切的痛楚都是这般汹涌和真切!为何想见的人见不到,想留的人也留不住!
她闭上眼睛,忽然想从这个梦境之中逃离,是的,此时此刻她好想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她觉得,明焯不会在这样的噩梦里,明焯应是美好的,他不会属于这里。没有明焯的世界,和自己逃避面对的那个现实世界有何不同?
可是即便她这么强烈地想要醒来,但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仍在原处,在这水月庵的柴房外头。心中依旧沉痛,颈上的伤口依旧清晰,春彩的尸体在雪地之中依然触目。自己并没有醒来,也没有离开。
这个噩梦,何时是个尽头?
云悦的表现让恶尼怀慈肆意地大笑起来:“这便是你要为你的所为所付出的代价!哈哈哈……”那笑声划破夜空,让这个夜变得越发的凄冷和惊悚。
代价,云悦默默及记住了,在这个地方,所犯的一丁点过错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期望见上明焯一面的代价竟是春彩丫头的命。然可笑的是,她见到的人却还不是明焯!
夜风刺骨,却远不如怀慈的笑声更是伤人。云悦的浑身上下变得冰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当云悦再次醒来时,她已经不在水月庵简陋的禅房里头,当然更不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床上。屋内的炭火烧得很旺,显得暖融融的。环顾四周房间布置非常简单精致,床铺也极是松软。
她挣扎着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是全身绵软无力。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丝质的绸衣,连盖的被子都是有着精美刺绣的丝绸所制。
只是方才动了一动,身后便有个陌生的丫头上前将她扶住。只闻那丫头惊喜地说道:“二小姐醒啦!你这风寒高烧了好几日,如今总算是熬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云悦侧头望着那丫头问道:“你是谁?我现在这是在哪儿?”云悦只觉得自己迷糊得很,故而并未刻意地文绉绉地说话。
“二小姐这是烧迷糊了吧,这是你从前在府里头的屋子啊!这些年二小姐虽是不在府中,但二小姐这屋子老爷也并没有让人动过。”丫头笑着继续说道,“奴婢名唤剪舒,是老爷新派来伺候小姐的。”
剪舒说着,忽然笑容收起眼睑垂下,面上拢了几分悲切的神色:“听说从前伺候二小姐的那两位宫里头出来的姐姐,为护主不幸葬身于火海,当真是令人钦佩和惋惜。二小姐尽管放心,日后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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