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外头满风落楼枝摇曳,江水尽涟漪,北周风华绝代的强大君主侧支着头,在一个细雨泠泠的夜里,着迷的看着身侧姑娘含泪的睡颜,不舍得睡去。
曾几何时,曾经何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获得一个人如此纯净、全心全意的依赖。这是他的长安,由他守护,一生一世的长安。
他低头吻她的眼睛,连睫毛都含在唇瓣。她软绒绒的额发揉在颈间,一瞬间让他爱不释手。
碰不得。
白皙手指撩在她后脑的青丝里头,缓缓揉动……什么时候起,这丫头就成了他的眼珠子,丁点碰不得。
稍稍一碰,浑身彻骨,都被牵动。
作家的话:
(甜肉部分結束,下面開虐。現在有多喜歡,後面就有多憤怒。)
小剧场:
采衣(画圈):站到这个圈里,你是我的,我的!不许乱跑,有事外出要打招呼!
沉络:朕是皇帝,想圈养,养得起么?
采衣:……
沉络:傻瓜,以身抵债不就得了,来吧,朕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番外 很多好吃的报复社会嘿嘿嘿
汴梁。
汴梁是南楚旧都城,街道不如北周皇都阔达,却别具风情,是不少诗人才子向往的圣地。
街道不宽,一半是堤岸、一半是河,岸上铺着大块大块鸦青色的石板,雨水一冲能照出人影。空气湿漉漉的,短短的青苔和绿蕨填满了石板的缝隙,花纹一样在远处绵延如画。
河里点缀着大大小小的小扁舟,是楚人的主要交通工具,零零散散的在河上浮着。连许多生意人都直接在乌篷船上招揽生意,做买卖的时候用长长的竿子挑起来货物递上岸,买家则将铜钱装在布囊里挂上竿子递回去。
早先,北周扣边,硬是撬开了汴梁结实的青铜天门。北周军刚刚攻进来的时候,汴梁也经过一场浩劫。天子刚刚入京,就下手杀了南楚高门八十五家,所有和宇文皇族沾亲带故的无一幸免。伏尸上万,流血漂橹,连汴梁城正中的淮河都染红了。整整一个月,河面上只能看到一层厚厚的血油,数月不散。
那时候,南楚人只要听到北周皇帝、丞相的名字都要栗栗然。
国破山河碎,无数南楚士子投水殉国。更有人披麻戴孝,跪在从皇宫到城西铡龙台的主干道——咸阳路两旁,哭着目送那些曾经的天潢贵胄,南楚皇族们上刑场。大大小小的旧南楚皇族身穿囚衣,戴着枷板,排队被送上铡刀。
天子不留任何后患,除了太子宇文靖一个,其他全部送上刑场。铡龙台有二十丈高,杀的太狠太多,连生铁刃都卷了起来。铡龙台下一把黄土都能攥的出血,周围杏花全数开成了红色,几年过去,不减鲜艳。
这鲜血染过的江山,抹掉了乌蒙之后,几年后便是一番盛世繁华的惊人气象。
天子将北周与南楚合二为一,合称大周。才不过几年时间,南楚人便已经纷纷以周人自居了。改朝换代和老百姓没有关系,不过就是江山跟谁姓而已,自己日子过得好才是真的。山河还是那片山河,姓宇文还是姓沉,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以前的南楚皇族,穷急了,只会榨吸平民骨头里的二两油。藩王们割据一方,南楚人连过个城门都要收钱;渔民们出海打渔,一不留神就要被海盗扣下,海疆一片荒芜,渔民们一边要给朝廷交税,一边还要给海盗纳贡,人活的一点也没有安全感。
现在,海禁开了,商路水路都通透阔达,完全不是那副靡靡的气象。大周天子来钱的手段多,不打老百姓腰包的主意。人们家底儿一天天殷实起来,吃食也越发丰富,谁还惦记当初做南楚的苦哈哈日子?
吃谁的饭,服谁的管。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人家宇文太子都降了,我一平民百姓难道还跟自己过不去?
……哦,不过,自然还是有骨头硬的。比如南楚书香门第,傅家。
傅家老爷子是天下闻名的鸿儒,七老八十的,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天。但傅老爷子就敢给新皇帝下脸子。自打周天子破了汴梁城,他便关起门来一步也不踏出府。只吃家里小院种植的米粮,号称不食周粟。
就连皇帝亲院的院正,傅老爷子也高调称病抗旨。皇帝不想杀读书人,更不至于和手无寸铁的老人家过不去,只采用劝和的手段。可惜,吏部尚书三次上门,都被傅老爷子拒之门外。
江山已定,眼看着大周第一次秋闱就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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