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肌肉都偾张起来。
傅开书暗暗心惊——这么晚了,所有的皇子居然都还在一处玩耍。难不成,全部的皇子都养在东宫?
皇子多,且都是皇后嫡出,日后恐有夺位之争。周天子竟然把儿子们都送来太子处养活,是不是要让东宫亲手带大所有弟弟?如此皇子们长大后手足之情浓厚,而东宫于其他皇子们,便有了一种类似于父辈的威严,是一种长久的威慑和了解。……皇帝这么安排,是为了保护东宫无可匹敌的太子位么?
看来周天子当真是极为珍爱这个儿子!民谚不假——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东宫,是周天子心中无可取代的孩子。
“嗨呀!”
二皇子一声沮丧吼叫打断了傅开书的冥想。二皇子的武士显出颓势,眼看要落败,沉岚又急又恨,在台阶上顿足,“一群干吃饭不长劲的!冲回去,攻他左下盘!还不爬起来!”
粉嫩嫩的小三皇子咬着指头观战,小脑袋左右摇摆,也不知道该给谁加油的好——大哥哥是东宫之主,负责让他吃饱肚子的,当然不能得罪。可是,二哥哥专职弄些稀奇古怪的好东西给他玩,也万万不能得罪呀!
小家伙愁坏了,嘴巴咬的红通通的,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个“好!”……也不指名道姓是在给谁叫好。摆明就是让两边都受用,两边都不得罪。
半刻过去,二皇子的人马还是败落下来,武士瘫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沉岚不甘心,扭头对灯火下的小少年嚷嚷,“大哥哥,咱们再比一回!”
“再比一回你还是赢不了。”灯火下的少年终于出声了,温雅清越,淡淡一抹,在秋日的湿凉空气里很快就散了。
然后轻轻踏足声响起,那薄薄的、绣着海水牙子的袍角缓缓流泉一样从台阶上落下来。灯火辉煌处,少年一根一根纤长的睫毛历历分明。
傅开书倒吸一口冷气,幽幽的灯花在石榴纱里头晃了晃,人眼似乎也跟着花了。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才复又睁开。
东宫微微低着头,素白的衣袖挽在手腕上头,露出细细的手臂。庭院里满树繁华,灯花如落雨,飘摇满地绫罗的影。少年鬓边落着细细的碎发,肌肤如宣纸,眉眼像是清水墨给淡淡撩了一撩。薄皮杏眼,干净的像是新出官窑的白釉,晕开那样一种雪般的清浅。
傅开书只觉得舌头都麻了,扭头去看皇帝,大周天子生的一副石破天惊的美貌,令人望而心颤。那少年东宫还小,尚且远远不及周天子的美色。
然而,傅开书是书香世家,他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画的一手好画。画画的人懂得看人——美人在骨不在皮。东宫的容貌只是长得慢,待到眉目绽开,简直无法想象将会是怎样一副难以描绘的模样。
东宫垂着头站在二皇子跟前,柔声问弟弟,“知道为什么你赢不了么?”
二皇子撇嘴,“我的侍卫武功不如大哥哥的。”
东宫轻轻摇头,“错。武士分三等,我用下等武士对付你的上等武士,败一局。用上等武士对付你的中等武士,胜一局。用中等武士对付你的下等武士,再胜。一共三局,我赢你两次,便赢了比赛。一样的武士,只要调换一下出场顺序,胜负便完全不同。制胜之道,在谋而不在器,武士是棋子,核心还在于你这只下棋的手。”
“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弟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五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
东宫将二皇子有些歪的宝菱花领正了正,手指似有若无的碰着弟弟的面颊,很是温柔,“喏,这便是田忌赛马。今儿大哥哥教你的,记牢了吧?”
教的这么形象,哪里会记不牢。二皇子笑嘻嘻的在哥哥怀里黏糊了一会儿,转头看到沉络和江采衣,立刻振臂高声欢呼,“哇!好多好东西!”
江采衣手上拎着在街上买来的小玩意和小吃食,花花绿绿一大堆。沉络交叠双臂靠在一旁的大红宫柱上,见儿子们冲过来,浅笑着微微直起身。
小三皇子直接从台阶上蹦下,小家伙个头小,收拾的五彩斑斓,跑在地上跟个雪团子一样。他啪嗒啪嗒的滚过来一把抱住沉络腰上垂下的佩剑,蹲在地下任父皇拖着自己走,咯咯咯咯乐得不行。
沉络弯腰把脚边的小家伙一把拎起来,扔进江采衣怀里,小小的肉团子便窝在母亲怀里继续滚着乐,也不知道在高兴个啥。
二皇子则简单直接,双手抢过江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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