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就好了。”
水玲珑说着,已经立起身子,穿好软靴,缓步往圆桌走去。
她蹙起眉头,避开夏侯然准备虚扶一把的大手,装作完全没有看见的样子来。
夏侯然倒不以为意,闷闷地笑一下,跟着坐在了她的对面。
也没有什么胃口,水玲珑只是端起那一碗白粥,小口地吃了一口偿。
夹了一筷子青菜,细细地咀嚼下去,好像随口那么一问一般,她开了口:“王爷……可知我是因为什么缘故才晕倒的啊?”
夏侯然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还不知晓。撄”
水玲珑轻轻地笑起来:“还不知晓?请了那么多大夫来把脉,王爷这一句话,回答得可真是敷衍啊。”
原本,她还想着,如果夏侯然对她实话实说,她还可以考虑考虑养好身子再做打算的。
果然如此,只要涉及到其他人的利益,她还是被牺牲、被隐瞒、被忽视的那一个人啊。
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讥诮,夏侯然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解释一番。
“怎么可以说是敷衍呢?这一段没有见过面的时日里,也不知道你遭遇过什么事情,也许,本来身子的底子就有点虚弱,故而……”
“好了,王爷不必解释那么多了,还是安安静静吃完饭再说吧。”
水玲珑已经生气了。
还说她的身子底子虚弱,她可是强壮得可以一个人打得死一头老虎的人啊!
就算她这几日身子虚弱,可是也是在逐渐恢复元气之中啊,怎么可能突然接回王府就吐血了呢?
内心里堵了一团气,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水玲珑将喝剩下的半碗粥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说:“王爷自便,我身子不舒服,先去躺着了。”
也不管夏侯然的眼神是不是还胶在她的后背上,她只是倔强地挺直了后背,走到床榻上,一拉被子躺下去,将瘦削的背影留给了他。
哪怕是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声的叹息,她还是没有回头,更别谈问一句“怎么了”。
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劲。
夏侯然也放下碗筷,轻轻地走到床榻边。
感受到阴影的笼罩,水玲珑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冷冷地说:“王爷,我现在身子时冷时热,半夜还会又踢又打地胡闹一番,还是不要打搅王爷的睡眠才好。”
明目张胆地严词拒绝,夏侯然愣了一下,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看看你掖好被子没有。”
水玲珑内心更是烦躁:“嗯,不劳王爷费心,请回吧。”
夏侯然直起身子,对着魂牵梦萦许久的素颜轻声说道:“今夜,就算我再怎么想留下来,也不会留下来的。”
这一句话,好像一盆冷水朝着水玲珑兜头泼下来,浇熄了她内心深处那么一丁点的星星之火。
她不想理睬,动都没有动一下。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又听见低醇的男声响起来。
“明天,我们大婚,按照我们东周的习俗,本来今晚我们两个人都不应该见面的,只是想着你不舒服,我还是过来看看了。”
“对不起,我记得和王爷说清楚了,我是有妇之夫……”
“玲珑!就算你抵死不认,就算你戴着人皮面具,就算你换另外一个身份或者姓名,我都能够认出你来,我们已经睡了好多次,就算闭上眼睛,我都能够详细地说出你身子哪里有一粒黑痣,哪里的肌肤……最为细滑,哪里的……”
“够了!无耻!”
水玲珑没有想到夏侯然会突然这么说,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说是无耻呢!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是不是?”
“混蛋,不要继续说了!我很累,要休息了。”
夏侯然也来了脾气。
“为什么不要我继续说下去,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意什么啊?为什么那么抵触?还是,非要我证明,你就是我的玲珑,你才会答应和我生活下去?”
夏侯然的内心也开始撕裂一般疼痛着。
这个女子,到底有没有心?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不在东周的这段日子里,他过着是怎么样的一段日子。
猛然地,夏侯然坐下来,凛冽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厚厚的大掌已经覆盖上了她的前襟。
“你要做什么?”
水玲珑有一丝慌乱,隔着单薄的衣料,滚烫的掌心让她不住的发抖。
下一个瞬间,前襟已经被扯开,浑圆的兔子跳脱出来,缭乱了人的双眼。
“你还怎么否认,人可以不同,可是,世间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连这里的黑痣都长得一模一样吗?”
顾不上去否认这个事实,水玲珑羞恼地伸出双手,捂住一片雪白。
因为这一次有孕,原本有点一马平川的,已经沟壑成形。
只是可惜,伸手遮掩太晚,春光已经泄露。
夏侯然睁大双眼,被盈盈不足一握的现状怔住。
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似乎全身刚刚被雷电击中一般,昂扬骤然紧张了几分。
“玲珑。”
这一声低低的声音,甚至比刚才更加磁性和低醇,让水玲珑更加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夏侯然有点恨意,她一直不承认,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还是因为了什么男人?
一想到还有别的男子看过她这样风情万种的模样,他就觉得浑身的热血更加沸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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