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祈福庙会,并不像其他的庙会那般热闹喧嚷,路边的摊贩卖的多是祈福用的花灯、香囊之类的物件,连卖吃食的摊子都少见。乐—文即便有,也是些填肚的点心和解渴的茶饮,处处细节都体现了这个庙会的特殊之处。
从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两盏花灯,萧煜和楼半夏一人提着一盏,顺着人流的方向前行。点亮花灯的这条路,便是通往通天河的路。通天河直通往贯穿了整个大陆的沐河,却非沐河的分支,而是自有起源。其流势与一般河流相反,且无人能寻其源头,故被人称为通天河,认为这条河是能通往天宫的,用于祈福再合适不过。
楼半夏听着萧煜的解释,暗自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通天河在城外,这一夜前往通天河的城门是不关的,只是加强了守备。楼半夏和萧煜到达通天河边的时候,河里已经漂浮着许多花灯,有些花灯上还写着人们的祝语。
将手中提了一路的花灯点燃,送入缓缓流淌的河水中,目送它远去,楼半夏听到身侧一稚童问一佝偻老妇:“奶奶,我们的祈愿神仙真的会看到吗,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老妇怜爱地抚摸着孙子的头,看着水中的花灯,笃定道:“一定会的,等到花灯到达天宫,战争就会结束,爹爹就回来了。”楼半夏清楚地看到老妇浑浊的双目中泛着星星泪光,映着煌煌灯火,如星子闪耀。
萧煜牵过楼半夏的手:“走吧,回去了。”
楼半夏弯了弯唇角,转身时眼神扫过河边认真祈福的人们,无论是衣着华贵还是衣衫褴褛,他们都认真而肃穆,仿佛只要放了这盏花灯,他们的所关心的人就能安然归来。这种想法在修士的眼中是可笑的、可怜的,但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两人还没离开通天河多远,突然听到河边传来喧哗之声,似乎是有人落水了。落水的人很快被救了上来,可却已经没气了。楼半夏和萧煜上前看了一眼,立时便察觉到这件事不对劲。
落水的是个年轻女人,看上去身形强健。从她落水到被救上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不至于会淹死人。这个女人,是被夺了魂魄。
一个身上还穿着甲胄的兵士匆匆跑了过来,拨开人群冲到女人的尸体边,腿一软便跪下了。堂堂七尺男儿,趴在尸体上便开始嚎啕大哭。有认识的人上前去劝,却也只能道一句节哀。
“真是可怜,良子和丫头才成亲不到一年吧,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唉,天意弄人呐。”
“现在这世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良子夫妇俩是多好的人,前几天良子媳妇儿还说要给良子生个小子呢……”
这边人们正在因为一条人命的逝去而叹息不已,相隔不远的河边却又有人摔下了河。萧煜踏水而去,试图将人救上来,却险些被拉入水中。楼半夏见势不妙,飞身而起的同时祭出木剑,刺入水中的同时将萧煜往空中踹。虽然手段粗暴了些,还是有效的。
“啊啊啊,水里有东西一直,一直把我往下拽,好可怕……”被救上岸的姑娘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惊呼不断。
萧煜发出烟花信号,用内力将声音扩散出去,让围拢在河边的百姓远离河岸,尽快离开现场。一连出了两起事故,大多数人都惜命,匆忙离开了这里。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为了看热闹真的可以连命都不顾了,只离开了河边,远远地观望着。被救上岸的姑娘被同伴带着离开了,兵士却还抱着已经死去的妻子在河边哭泣。
楼半夏蹲到尸体边,轻声问道:“我能看看她的尸体吗?”
兵士抬头看到楼半夏,先是晃了晃神,看到她身后的萧煜才认出人来,放下妻子的尸体恭敬地行了礼:“小人李良拜见王爷,见过琴公子。内人惨遭横祸,琴公子若是能找出凶手,小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萧煜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的礼。虽然明白以自己的身份不该留在这里,但没有人提醒他,李良也便当做自己不知道。
在这里验尸显然不是什么好想法,故而楼半夏只是翻开李良媳妇儿的眼睑看了看,翻开衣服瞧了瞧她的手腕脚腕。方才那姑娘被救起来的时候说过,水下有东西把她往下拽,李良媳妇儿有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果不其然,在李良媳妇儿的右脚脚腕处,楼半夏发现了指印。看指印的大小和手指之间的间隙,这只手应该很小。
刚才楼半夏刺剑入水的时候,的确看到一个影子从水下消失,但它的速度太快,她又忙着救人,便没能看得清晰。
“往年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萧煜摇头:“没有。”
楼半夏理好尸体的衣服,抬头看向力量:“你可以带她回去了,至于凶手,我们不会放过的。”
李良弯腰将已经僵硬的妻子抱起,低声谢过了楼半夏和萧煜,才抱着人往回走。
通天河面一片波澜不惊,还漂浮着象征着美好祈愿的花灯,水面下却藏着莫大的危险。隐藏在水下的怪物,就像民间传说中出现过的那般,开始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着鲜活的生命了。
听书和姽画接到楼半夏的传信立时便赶了过来,水下藏着的是什么,楼半夏并不清楚,也不敢贸然行动。
“会不会是水鬼啊!”围观人群中有人喊了出来,却被身边的人制止了。水鬼这种神叨叨的东西,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
“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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