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完年,玉竹庄的老宅已经被简单修复过,依然老旧但起码不会漏雨漏风了,马千里等人就正式全部搬进了玉竹庄居住。以老宅为核心,在其四周新建了三间大房子。这三间大房子的墙全是以土为砖垒砌而成,屋顶是竹木架子搭建上覆瓦片。这三间大房子中,一间是猛虎班的马府杂役们和马家帮闲们住,一间是燕风的爹的徒弟们的住所兼打铁的作坊,最后一间完全是马家帮闲们住。至于尖刀班的马府家丁们和燕风的爹,则和马千里住在老宅里。
这是区别对待吗?就是区别对待!马千里要让猛虎班的杂役们随时随地感受到他们与尖刀班这些家丁们待遇上的天差地别,以此激发他们的上进心。至于那些帮闲们嘛,还没试过他们的本事,就暂时别捧得太高了。他们如果不服,可以去找尖刀班的去比试呀。
正当马千里准备迎接自己家的几十个帮闲进庄时,一件事情发生了。
虽然已经到了三月初属春季,但靠近长江又临近大海的南京仍然湿寒入骨。南京城内一些区域自然是灯火通明,而城外一到明月悬空则没几家几户还亮着蜡烛或油灯,都早早钻进了被窝,把料峭的春寒都挡在了门外和被窝外。
在这个寒冷的寂静的黑沉沉的春夜,田间地头根本不会还有人走动,除非是歹人。百余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裤,用黑布蒙脸只露出眼睛的人,大部分背着刀,有些拿着斧头、短刺、短剑。他们没有打着灯笼,而是借助皎洁的月光快速地小幅度迈腿奔跑,他们奔跑的方向是玉竹庄。
也许是百余人的队伍人数实在不少了,也许是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杀气,也许两种原因都有,总之他们所过之处,附近的家犬和野狗都噤若寒蝉,有胆子极低声呜鸣的,但没有一只敢吠叫。
这些蒙面人跑了四份之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了玉竹庄。玉竹庄有庄墙,是用竹篱笆围的,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更不可能拦得住这些来者不善的人。但玉竹庄的老宅外新修了围墙,是用竹棍、竹条搭成框架,再用伴着碎石头的稀泥倒进去,等泥硬了就成了高三米厚一米二的围墙。这围墙把老宅和新建的三间大房子都给围住。
这其实不算什么,但这围墙牛就牛在它长。有多长?以老宅和三间新建大屋为圆心,以四百米为半径,围墙就是这个大圆的边。也就是说围墙是隔着四百米把老宅等建筑给围起来的,这个围墙的长度可见一斑。老宅等房屋为什么要离围墙四百米的距离呢?因为马千里怕被人夜间偷袭,而一般的强弓大弩也绝对没有四百米的射程,而且老宅及三间大屋的屋外都有条两米宽一米深的水沟环绕。就算夜间有敌人来偷袭,敌人隔着围墙射出火箭也是射不到围墙里的房屋的。退一万步讲就是射到了,屋外的水沟和屋内的大水缸也可以救火了。
这些蒙面人显然是打探过玉竹庄的底细的,所以没有一个带着弓箭来,从他们的武器看摆明了是要入室进行刺杀。是的,刺杀,这些黑衣黑裤蒙面拿着兵器且在深更半夜偷偷前来的人,不是刺客难道是来做客?
一道土墙而已,尽管高三米而且顶部镶嵌有密密麻麻的铁钉,但这些都难不住这些刺客,他们还是一个又一个翻过了围墙进入了院子里。这个晚上的月光清冷而明亮,可以清楚看到宽敞的院子里栽种着不密不疏的低矮树苗,还有水缸、还有一些杂物,地上凌乱地散落着枯叶和枯草。没有看见什么异常事务和情况,看来只要穿过院子到达老宅和三间新房屋外,然后撬门也好、破门而入也好,翻墙进屋也好,总之最后应该就可以趁屋内人沉睡或惊惧慌乱手无寸铁之际,来场痛痛快快地深夜杀戮了。
他们这一百余人在接这个刺杀的活计的时候,被雇主告之要被刺杀的对象马千里功夫很强,手下的人也都是练家子,曾经几人就打退南京城里近百的地痞。当时他们听到这些话后哈哈大笑,他们的老大更是笑骂道:“一个有些武术底子、打起架来心狠手辣的小崽子,再有十几个敢打忠心的恶仆而已,那又能算什么呢?我们弟兄们干的是杀人越货的活,真刀真枪干起来连南京镇守太监和几位勋贵府上的亲兵都未必是我们的对手,那个姓马的小崽子算个屁!”
说是这么说,但刺杀这一行讲的是“狮子搏兔必尽全力”,所以这些刺客们今晚带着他们最得心应手的武器和最佳的状态,来到了玉竹庄,但每个人都认为今晚的任务会很快很顺利完成。
“嘭!!”一声巨响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响起。
马千里在院子里埋下了很多机关,脚一踩上去就触发机关里的火石。火石被摩擦出火星,火星溅到浸饱了油的棉花上,棉花被点燃然后引燃了一根小儿臂粗的巨型鞭炮的引信,鞭炮被引爆发出“嘭!!”的巨响。机关、棉花、鞭炮全都埋在土里,上面覆盖了几层油纸,再盖上一块薄木板,木板上刷上桐油以防水。这样一旦踩在木板上,鞭炮就很快会被引爆。
刺客们其实是很有经验并且很小心的,院子虽然大但他们都是从围墙大门处翻墙进院的,走的也是院子里唯一的一条路,也就是从围墙大门到老宅大门的那条路。因为他们怕院子里会有机关、陷阱之类的,只是没想到这条路竟然出了状况,竟然被埋下了一个大鞭炮。
这一声“嘭!!”也就宣告了刺客们偷袭计划的终结,因为屋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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