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考的结果是在三天后公布的,这日,经榜前照例围着许多人,流水却是瞧也不瞧,正欲避开,不想又是被人拦住了。斯月一脸高傲的斜睨着她,“说吧,你是怎样弄到考题的,不然的话,就凭你也能入榜?!!”流水垂着头,一声不吭,侧过身径直就要从她身边过去,不想却是被一把扯住了。
“没话可说!哼,果然就是有猫腻,看来扶疏夫子还真是宠你宠上天了,竟然做出这种事了……”斯月不依不饶,誓不罢休。不待她说完,流水猛的转过身,立生恼怒,使劲甩了甩袖子,抬起眼,只瞥了她一眼,瞅着她那张鄙夷的面孔,一字一顿态度坚定,“你要是再说扶疏一个字,我定叫你好受的!”
“哼,‘叫我好受’?你凭什么!我就是要说,还要让书院里各同窗都知道扶疏夫子偏私!”话音刚落,斯月被猛的一推,愣愣的趴在地上,手捂着口——被她那么用力一推,口处还泛着疼,看着流水手伸着,一脸的冷色,有些个不敢置信,这就是平日里那个弱孱孱的流水吗。周围众人亦是倒抽了一口气,纷纷看向她。
流水恨恨的盯着她,半宿,才恢复了神态,平静道,“没错,我从小是没有你那样聪慧,没有你的天赋,但是自从进了书院,我努力的念学,一路从末席进到三栏,如今又入了经榜,不过是第五而已,又不是榜首,这有什么可疑的,况且这选试的内容本不经扶疏之手。你又是凭什么在这里胡言乱语。还是说,这又是你的嫉妒心又犯了——你一向都是如此。”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又嚷了起来,斯月被她这么一说,正中心头,知道她说的有些在理,愤愤的起了身,拍了拍膝上的灰尘,勉强镇住了神色,不慌不乱道,“是吗?谁知道呢!兴许是你运气好,不过我倒是瞧瞧你到了海曲的时候是不是还能这么好运下去,哼!”流水听完,只要她不再提扶疏,随她怎么说好了,也不再理她,径直的离开了。
傍晚,流水没急着回府,心下有些沉闷。待到众人都已经离开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缓缓的收拾起书籍,经过经榜的时候,瞧着那上面的姓名,只觉着陌生,又很是后悔。要说惊讶是有些,但却不是对这结果,而是……
“如何,这回可是乐了吧?!!!”如是轻轻晃着竹扇,一手指着经榜,翘着嘴,“今次你可真是出了名了啊,流水!!!书院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日偏西头,流水一声不吭,抬头看着太阳,那金色的光辉连同着自己的心也一点一点得黯淡下去。
“怎么了,莫不是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了吧,呵呵,”如是顺势挑起她尖细的下巴,细细的瞅着她,“走吧,晚上一块上留香阁庆祝庆祝,顺便叫上卷——”“书”字还未出口,如是便急忙堵住了嘴,面上一笑,有点儿不自在,“你瞧我这记,呵呵!”
“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心底沉沉的,实在是不想同她说话。头一偏,避过那只手,步步向前,径直朝着马场方向走。
“你又是怎么了,流水?”如是挡在她的面前,有点不解,“选试之前不乐,这下入了选又怎么不高兴了,我又没扰你,不过是替你高兴而已!”
“如是——”流水瞅着她, “卷书呢?”
“嗯?”如是眨着眼,难不成——,面上一笑,“你这些个月来一直都躲着她,怎么又问起她来了?”
知道她在故意避开,流水暗暗的叹着气,算了,还是不问了,估着也不是她的注意, “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至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留香阁还是你自己去吧,你那相好等的又不是我,我去做什么,难不成还像上回那样惹了一身祸。”摆了摆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前,见着她又跟了上来,只当她还要劝说自己,微微迟疑,正要开口。
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是先开了口,哧哧一笑,“反正我也是要往留香阁的,既然顺路,不如一块回去,说不定你中途改了主意呢,呵呵。”
闻言流水顿生埋怨——留香阁是离着清流居不远,月白那家伙在什么地方开酒楼不可,偏偏要在青楼栏院聚集的地方,还故意取了个这么清雅的店名。
两人行至留香阁前分了道,如是见着她一脸平静,也不再挽留,一手挽着门前清秀小厮的手有说有笑的进去了,流水则是一刻也不停的径直回了府。
“主子,结果如何?”初七和初九正杵在廊柱边,一见着流水回来了,连忙上前。流水不语,只是挥了挥手,垂着头径直的回了房。初六正端着茶出来,见着这情景,有些了然,莫不是考砸了,几年来书房的事一直都是他在打理,自家主子有多少的学识,能力如何他是知道了,当下便止住了正欲跟着问个究竟的初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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