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展丰认知再醒来时,不是身处西方极乐世界,便该是自己房里。但这床不过是廉价木头方梁柱,身上被子也是粗麻布里铺棉。环境虽不舒适,身躯却舒畅许多。不似昨晚发冷。
不对,展丰思索着,好像也有发热,还是发梦?
他检视毒印已退去不少,不禁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既然还在客栈,毒怎可能自己解了大半。他想起身喝水,却发现自己的气力仅能撑起上半身。再用力挪移也仅能构着桌边,正当他考虑出力下床挪坐椅凳,房门已被推开。
洁儿捧着折好的衣物缓步进房,看见床舖上的齐展丰已起身坐卧,双眼透亮直盯着她。
「齐大哥,你醒了?」她惊喜地呼唤苏醒的他,激动情绪未平,却旋即撇过头避开那热切的视线,不为害羞,而是害怕。
展丰见洁儿欣喜的表情随即被复杂的尴尬取代,以为是自己裸着上半身的缘故,点个头赶紧翻找床舖上的衣物。
「你衣服在这,今早帮你洗好,正午晒乾,现在可穿。」原来外头已是黄昏,不说他还以为那透过窗纸的暮色是晨光。他伸手接过衣物,轻触她指尖凉意。她缩回手,像避着与他视线相对,低垂脸颊始终红红的,眼神闪烁,不时抿唇像要说什麽又不敢。他边穿衣服边等她开口,许久,仅等到她转身。
「我去打水给你洗脸。」洁儿不想一直被展丰盯着,这会令她不断回想昨晚的一切。
展丰看出洁儿在逃避他,却没心思多想,他当下只希望珍惜眼前和他患难与共的女子,他不想也不该再压抑情感而错失幸福「不急,陪我说说话。」
展丰环抓洁儿手腕,正巧包住那只玉镯,瞬间冰凉竟让他错觉她体温低於玉镯,他赶紧用另一手辅助确认她手温。那手确实过份冰凉,他知道若不令其回暖,他的双手是决不会松开的。
洁儿尝试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她担心展丰身子虚又耗力与她拉扯,於是侧背着他拉凳小心翼翼地坐下,好让他放松地握着她。但碰触摩擦下身传来的阵阵痛楚令她倒抽口气,她别过头深怕他察觉异状。
展丰专心地为洁儿暖着手,温声道「洁儿,这玉镯戴在你手上真好看。」他感觉她的手在他手心一紧,像是想抓住什麽随即又放开。
不是魏姑娘,是洁儿,她疲倦神态恢复些许生气。只有家人这麽叫她,他也把她当家人,还是因他记得昨夜同床之事?不管他记不记得,绝大部分是她花一辈子努力遗忘却徒劳的回忆。
洁儿不发ㄧ语,展丰却有ㄧ缸子的话想说「昨晚至今你一直照顾我,是吧?」
求你,别提昨晚好吗?我什麽都无法答你。洁儿转着身子更背向展丰。
「洁儿是千金之躯,一宿没睡好,万一害病,我齐展丰……」他轻轻抚搓着她的手,语气尽是温柔歉疚。
那暖意却传不进她心头,她觉得他会说出令她伤心的见外话,使她先前的付出变得一文不值,等他伤癒,两人从此又形同陌路。她有些颤抖地为他接话「你怕担待不起?叫丞相怪罪於你,甚至祸延你家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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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的冷意在她身上游走,针刺般挑激她神经,使她睡意尽失。渐渐地,他身体冷热交替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当她觉得冷了,他反而热起来,她甚至反过来需求他的温暖。她渐觉可在这情境下,睡得似眼前的他一样安稳。但檍洁不敢睡,而是找着机会离开他毫无空隙的贴拥摩挲。因她害怕他突然转醒,看见赤裸裸她,不知如何反应。
不管是继续紧抱她或是惊恐地放开她,都同样让她无法接受。
若他选择紧抱,会否下一刻便迫切地想要她,过程发现她非处子的事实,转而失望甚至看不起她。她害怕再次面对难以忍受的身心痛楚。
她也怕清醒的他选择懊悔歉疚,再次当她是个碰不得的女子,届时,她对他的付出就会连同自己的尊严,一并被他踩烂撕碎,只消一阵风吹远,什么都不存在了。
檍洁感觉彼此身体因拥抱而微微出汗,他手脚也不那么用力紧箍,心想这是起身好时机,于是轻巧挪开他伏在她身上的手脚,改用被子代替自己让他抱着,紧接翻身寻抓四散的衣物穿上。
她穿回心衣时惊讶胸前的红斑竟已消退,碰触时没有一丝痛感,她转头看向安睡中发出深长呼吸声的齐大哥,想不出究竟怎么一回事,难道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檍洁视线越过齐大哥,双眼搜索停留在圆桌上黄黑红三瓶解药,她无奈轻笑。就算是梦,也是恶梦,动心起念瞬间,她下身竟传来一阵灼热刺痛。
檍洁再不愿深想,穿好衣物轻移下床,想着出门收折晒干的衣物,好为齐大哥换上。
下楼时檍洁闻到食物混杂酒水的香气,却不禁纳闷明明许久未进食,为何却毫无饥饿感。原本正交谈的东家掌柜与店小二,见她下楼便停下齐望她呆看。
两人旋即收回视线,掌柜自然地支开小二去收桌子,笑着上前与檍洁攀谈。
「客倌,我听小二说您与您主子还要再住两天?」
「是……有何不妥吗?」檍洁担忧问着。
掌柜赶紧解释「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担心店小人手不足,小二亏待您俩。」
檍洁摇头笑答「掌柜您别多虑,小哥很帮忙,我谢他都来不及了。」
掌柜笑颜逐开,殷勤问道「是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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