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明天还得上班,便问:「驰哥,你家住哪?」「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颳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 我的歌我的歌……」徐驰高声唱着歌。
我心想徐驰应该醉翻了,又试一次:「你在北京住哪?」「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日头从坡上走过,照着我窑洞晒着我的胳膊,还有 我的牛跟着我……」徐驰还是高声唱着歌。
我扶起徐驰,叫了辆计程车送我们回台湾饭店。
徐驰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只得将他拖上我的房间,扔在床上。
简单洗个热水澡,洗完走出浴室时,徐驰已鼾声大作。
看了看錶,已快凌晨一点,摇了摇徐驰,一点反应也没。
反正是张双人床,今晚就跟徐驰一起睡吧。
打了通电话给饭店柜台,请他们早上六点半ll。
以前在台湾时,听人说大陆上把ll翻成叫床,很有趣。
记得去年教汉字的老师说过,汉字顺着念也行、倒着念也可以。
大陆是顺着念,所以叫床的意思是「叫你起床」;但台湾是倒着念,叫床的意思就变成「在床上叫」。
昨天在杭州西湖边,晚上回苏州,今早应该从苏州到上海再回台湾;没想到因为一念之差,现在却躺在北京的饭店床上。
回想这段时间内的奔波与心情转折,疲惫感迅速蔓延全身,便沉沉睡去。
六点半ll的电话声同时吵醒我和徐驰。
徐驰见和我一起躺在床上,先是大惊,随即想起昨夜的事,便哈哈大笑。
他简单漱洗后,便急着上班。
「还是那句老话。」徐驰说,「以后到北京,一定得通知我。」说完又跟我来个热情的拥抱。
徐驰刚打开门,又回头说:「老蔡,加油。」我知道徐驰话里的意思,便点点头表示收到。
徐驰走后,我又继续睡。
作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出现一个山头,清军的大砲正往山下勐轰;砲台左右两旁各趴着一列民兵,拿着枪瞄准射击。
而山下有十几队法军正往山上进攻。
我和暖暖在山头漫步,经过清军砲台,我告诉暖暖:「这里就是暖暖。」「你终究还是带我来暖暖了。」暖暖笑得很灿烂。
砲声隆隆中,隐约传来尖锐的铃声。
好像是拍战争片的现场突然响起手机铃声,于是导演气得大叫:「卡!」我被这铃声吵醒,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应该是门铃声。
我迷迷煳煳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还在睡?」暖暖说,「都快中午了。」我全身的细胞瞬间清醒,法军也被打跑了。
「啊?」我嘴巴张得好大,「这……」「你是让我站在这儿?」暖暖笑了笑,「还是在楼下大堂等你?」我赶紧把门拉开,暖暖进来后直接坐在沙发上。
我开始后悔,现在正是兵荒马乱,暖暖会看笑话的。
「慢慢来。」暖暖说,「别急。」我脸一红,赶紧冲进浴室,叁分钟内把该做的事搞定。
昨晚因为怕徐驰兽性大发,所以穿了衬衫和长裤睡觉。
没被暖暖瞧见胸部肌肉和腿部线条,真是好险。
「走吧。」我说。
「你就穿这样出门?」暖暖说,「外头可是零度。」在室内暖气房待久了,一时忘了现在是北京的冬天。
赶紧套了件毛衣,拿起外套,暖暖这才起身。
进了电梯,凑巧遇见昨晚在东来顺的外国老夫妇。
老先生跟我们打声招呼后,问:「。
「friend!」暖暖急着否认,「riends!」老夫妇笑了,我也笑了,只有暖暖跺着脚。
一出电梯,暖暖递过来一样东西,说:「给。」我接过来,发现是条深灰色的围巾。
「外头冷。」暖暖说,「待会出去先围上。」围上围巾走出饭店,突然想起今天还是上班的日子。
「暖暖。」我说,「如果你忙,我可以理解的。」暖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说:「难道你现在放假吗?」我愣了愣,没有答话。
「走呗。」暖暖笑了笑。
跟暖暖并肩走了几步,心里还是担心会误了暖暖上班的事。
「凉凉。」暖暖又停下脚步,「当我心情不好时,就希望有个巨大滤网, 将自己身上烦恼呀忧愁呀等等负面情绪彻底给滤掉,只剩纯粹的我。」说完后暖暖便用手在面前先画了个大方框,再画许多条交叉的线。
「这么大的网,够两个人用了。」暖暖说,「咱们一起跳。」我点了点头,暖暖数一、二、叁,我们便一起纵身飞越暖暖画下的网。
暖暖笑得很开心,我也笑了。
上了暖暖的车,还是那辆单位的白色车。
雪虽然停了,但街景像伍子胥过昭关——一夜之间白了头。
彷古建筑的屋瓦上积了厚厚的雪,树枝上、地上也是,到处都是。
北京变得好洁白,充满清新和宁静的美。
但路上行人匆匆,没人停下脚步赞叹。
「暖暖。」我终于忍不住了,「可以停下车吗?」暖暖靠边刚停下车,我立刻打开车门,跑进一块空旷的雪地。
我蹲下身双手各抓了一把雪,感觉肩膀有些颤抖。
「咋了?」暖暖在我身后问。
我转过身,向她摊开双手,笑了笑说:「是雪耶!」暖暖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开始在雪地里翻滚,越滚越开心。
「别丢人了,快起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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