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坠崖。可想到这几个月为了他寝食难安,日日煎熬,恨恨地捶了他几下,却不想触到他的肩伤,他立时吃痛地皱起眉:“你这女人手劲怎得那么大……”
似觉好心没好报,他郁郁抱怨,可见我满脸担忧,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有了孤的孩子,为何还要嫁给别人?”
未有问我孩子几个月大,便认定这是他的骨r。我不知是笑是叹,枕在他胸前,坦然道出苦衷。他听了之后,久未作声,直待良久,才瓮声瓮气地表示自己的不满:“明明是最高贵的血统……”
云桑国的皇太子,羲和女皇,确是世间最高贵的血统,却不能公之于众。只因他是别国的皇太子,就是他自己没这个念想,亦不代表现在掌握云桑实权的鹤卷家族无心利用拥有一半云桑血统的羲和皇嗣,谋取政治上的利益。
“孤很不愉快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爹。”
但现实政治容不得我们的关系曝光,他也无心令我为难,只得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个事实,并眯眼问我:“以后你们不会同房吧?”
我失笑:“就算我想,你儿子也不允许。”
除了下落不明的洛儿以外,我肚中的这个孩子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嗣,将来得即大统。所以我和客晟只能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断不可有自己的孩子,以免那个野心勃勃的男子将来为了亲出的皇嗣,谋害洛儿和这个即要出世的孩子。
抿了抿唇,我深深凝视一瞬释怀的男子:“你可有听说云霄或是苍秋?”
兴许诗娥罗亦将我和苍秋的那段往事告诉了他。莫寻微微一怔,有些茫然地点头:“那时知道在孤之前,你嫁过人,的确有些不快。可不知为何,孤反而不嫉妒云霄。”
因为残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予他最真实的感官。苦笑了笑,我说:“除了世人皆知的那个孩子,其实还有一个孪生弟弟,流落在民间。”
莫寻闻言,惊大了眼,可随即明了我为何告诉他,我和苍秋还有一个孩子。默了半晌,有些气恼地问:“你不相信孤么?”
我摇头:“我不相信未来。”
若是清楚我和苍秋过往的莫寻,或许可以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亲骨r退出皇位之争。可现在的他是冷泉皇太子,一个同样有政治抱负的男人。所以我不得不防:“更不愿我亲生的孩子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直到此刻,我才真切体味何为手心手背都是r。而现在的隐忧,在遥远的将来,还是变为现实,只是争夺的起因并非为了那张冰冷的龙椅,也不是现在拥着我的这个男人在背后煽动。反之,他劝自己的儿子将储位让给不曾享受荣华富贵的异父兄长,而原由很简单:“虽然孤希望自己的儿子出息,可也不想让你为难。”
他终究还是处处为我着想的人。拥着我侧过身,轻柔抚触自己的亲骨r:“皇帝不好做。做不好,还会被后世之人口诛笔伐。若是做个闲散宗室,成日逍遥自在也不错。”
轻描淡写,可自他淡然无谓的眼神,看得出这番话确是出自真心。我搂住他的脖子:“谢谢你,清曜。”
他挑挑眉,展臂将我拥得更紧。听我问起他死里逃生的经过,眉头挑得更高:“孤掉入怒河后,冲到了一个险滩,被对进山采药的夫妇发现,才得保性命。”
并非忘恩负义,才露出这等拽不拉几的表情,而是那对好心夫妇j婆地将另个昏迷不醒的女子一并带了回去:“像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便该曝尸荒野。”
虽知他是记恨当日雁里朵险些置我于死地,而雁里朵过去的所作所为,就是死在急流险滩,也是报应不爽。可我沉下脸,冷望面前的男子:“她是一心跟你而去。你不能这样说她。”
也许雁里朵十恶不赦,可对莫寻的痴情,连我都自叹弗如。而听我漠然告诉他,那天他坠崖后的情形,莫寻半晌没有言语,似亦有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半低下眼,最后叹了口气:“变成那等模样,也算遭了报应。”
许是不巧磕到了脑袋,听说那位碧翡公主醒来后,成天念着那个让她破身、失去异能的宁海细作的名字,痴傻疯癫,我抿了抿唇,有些唏嘘:“或许那个男人真的爱她。也不是为了挟持她作人质,才带她远走高飞。”
只是逝者已矣,难知当年真相。而永远活在令她刻骨铭心的那段回忆之中,也算一种幸福。摇了摇头,我抱住失而复得的男子:“我不想再做一次寡妇,所以给我好好活着,活到我闭眼的那刻。”
他未有应声,只是轻吻我的唇,无言许下作为冷泉皇太子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俺知道很多大人很不满悠然嫁给小客同志,这个,有名无实的政治婚姻吧。虽然到后来会有变数,不过悠然同学的惟二老公只有秋和小朱,请各位大人们放心 二披嫁衣后的日子一如往昔,身为羲和国最高级别的公务员,日以继夜地忙碌。而我那新婚丈夫亦然,仍然是官场上出了名的工作狂,只不过做了一品阁臣后,跟着他成为拼命三郎的下级官员似有上升趋势。对我这个皇帝来说,倒是一桩幸事。而亲舅舅成为爹爹,令旻夕笑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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