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你开门!”门外传来敖宸的叫喊和他捶门的声音,门锁在不断被他用钥匙转动,但门被她事先用东西抵着了。
“你再不开,我撞门了!”他大声道,有些焦急。
她把唇角轻轻扯起,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用手抚着额。刚才她在雪地差点冻死都不管,现在来撞什么门!
“你到底在气什么?”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门一脚踢开了,踢开后又把门关上,钥匙捏在大掌里,朝她的床边走过来,把床头灯打开,“不要生气好吗?”
她把搁在额头上的素手放了下来,双颊酡红笑道:“我哪有生气?我不是把空间让出来给你和铠泽谈谈吗?你们谈好了?”
他看着她脸蛋上那两抹不正常的红晕,大掌探过来探她的额头,“你发烧了?”眸中有担忧和不悦,将她的身子从被窝里抱起来,查看她莹白的双手双脚,才发现她一身香汗淋漓,一双玉手玉足已经高高肿起,生了冻疮。
她看着灯下他焦急的脸庞,一声无声叹息,将手缩了回来,苦涩笑道:“在你心里,我跟裴云姿哪个更重要?我是你的第一根肋骨,还是第二根?”
他将双眉一拧,低眯眸沉沉看着她,眸中的眸色在不断变换,可能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见他不答,别开注视他的目光,又道:“我只想知道,大年夜那天,你明明去陪她吃年夜饭了,却为什么要瞒着我?以你昔日对我的承诺,你是不是应该带着我一起跟她吃年夜饭?”
他眸光微闪,把她轻轻放开了,哑声道:“我只是偶然遇到她,陪孤零零的她吃了顿年夜饭,又何苦要把你们都叫上,去刺激她!只是吃顿饭而已,你和铠泽,犯不着这样质问我!”
“你怕刺激到她,难道就不怕刺激到我吗?我才是你妻子!”她轻吼起来,一把推开他想起身,却是一阵头重脚轻,又坐回床上,低下去头去。
她又何苦自找羞辱,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在说出这句话前,就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心里只有那个被碾落成泥的裴云姿,而忽略了她才是他的妻子。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怜悯,就是一种对裴云姿的旧情难忘么?他虽亲自说了把裴云姿送走的话,却在看到裴云姿凄惨的境况时,从心底认为,是她韩如雪抢走了属于裴云姿的一切,是他对不起裴云姿!
他将怜悯化成一种怜爱,睹物思人迸发出昔日的旧情,却有意遮掩,不知把她这个妻子置于何处!
况且裴云姿就是再值得同情,也不该是他去,铠泽去、妍奚去、妈妈去,哪个去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是他!他只是为想见那个女人,找个借口罢了。
“如雪,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他将她按回枕头上,俊脸有些烦躁,墨眸不耐烦盯着她,“是不是我每遇到她一次,你都要这样无理取闹一次!我需要你的信任和大度!”
如雪突然泪如泉涌,将脸侧了过去。
他错就错在,不该在旧情人最脆弱的时候出现,而且借肩膀给她哭!更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怜悯是理所当然!
她不知道裴云姿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从这刻她开始知道,他还爱着裴云姿。否则,裴云姿没机会靠到他的肩膀,没机会把他拉进那个漩涡,让他一心向着她,不肯回头。
她对他很失望,很失望,失望到连以前的那些信誓旦旦全成了笑话。心里一痛,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她大度不了,如果大度,他就被以退为进的裴云姿抢走了。他现在就是被裴云姿的眼泪和处境给套住了,走不出来,如果不亲自给裴云姿找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他是不肯完全放手的。
“如雪,不要哭,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见她。”见她哭起来,他忙过来抱她,抱在怀里又亲又揉,深邃的眸子又幽深了一层,下巴压在她柔软的发丝里,“你是陪我过下半生的女人,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不会忘记当初我们的心心相惜,我们的默契,我们的相视一笑,以及我把你背在背上,想就这样走一辈子的决心。你才是最适合我的女人,我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的回眸一笑,喜欢你照顾乃乃的样子,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明白吗?”
他动情起来,捧起她哭泣的脸庞,“你是我的第一根肋骨,你一哭,我的心就疼。我对她,只是内疚,因为当初是我们亲自将她赶出去,捧她上云端,摔她入泥地。放不下,是因为她是我的记忆,我的责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杀或被他杀。现在铠泽去处理这件事了,会送她出国,派人保护她。”
“你还喜欢她,对吗?”她抬起水雾泪眼,依旧泪流不止。
他顿了一下,定定看着她,沉声道:“是,我喜欢了她很多年,从她十一岁回国到半年前,都守护着她,但我现在有了你。如雪,我现在有了你。”
093 玩心计
大年初五,如雪和敖宸回到了敖家,她因脚生冻疮感冒发烧,躺在了房里,没有去远东上班。
敖宸也没有去公司,留在家里陪她,亲自给她洗脚揉脚擦药膏,非常体贴入微。他穿着当初他们第一次在海滩相遇的那件白领子条纹衬衫,在外面套了件如雪给他买的素色毛线背心,用干毛巾抹着手从洗手间走出来。
“你睡一下,我去书房。”他沉声道,俊脸水平如镜,眸光澄亮,昨晚的不快似已烟消云散。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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