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视线,只能不停地用手背擦去泪水,另一只手伸过去要他抱。
说好的要让萧丞非她不可呢,怎么她愈发觉得像是被对调了。
知道她受了不小的惊吓,萧丞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身子往前倾了倾,半探进柜子里,把她拥入了怀中。
锦一汗津津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脖颈上,滚烫的眼泪也顺势滴进了他的衣襟内,没一会儿就变得冰凉。
痛苦地哭了一场后,她终于哭够了,开始抽抽噎噎地说话:“我都要被吓死了……怎么这么吓人……”
“我的脚都软了……身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
萧丞耐心地听着她讲,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锦一一个人说了半天话也不见有回应,眼睛红红地望着他,问道:“你怎么都不安慰安慰我?”
于是萧丞又把她的脑袋按了回去,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怕了。”
“……”敷衍敷衍,真是太敷衍了!
怎么天大的事到了他眼里,也会变成不过就那么回事。这弄得锦一没好意思再哭下去了,眼泪鼻涕一擦,想起了正事来,推了推萧丞,催促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又有人闯进来就麻烦了。”
萧丞低声“嗯”了一声,手中的佛珠却突然猛地砸向了角落里摆放着的那只青花缠枝莲落地大花瓶。
正文第45章定风波
裂纹顺着瓶身的缠枝蔓延开来,紧接着应声而碎,坠落了一地的碎片,一片狼藉,如同方才那出荒唐不堪的闹剧。
躲在里面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被暴露在了空气中。
锦一本来都准备站起来了,结果被萧丞这么一吓,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萧丞只是望着角落,半天没有说话,这引得锦一更好奇了,打算自力更生,一边问道,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出去看:“怎么了……”
话还没问完她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她的目光已经飘到了角落里,疑虑也被消除了。
原来视众生皆平等的上天也会有不公的时候,比如偶尔还是喜欢来一两出恶作剧,让最无辜的人受到最大的伤害。
让所有人好找的小皇子就坐在碎片中央,抱着膝头蜷缩着,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看上去真的就像只剩下了一副空躯壳。
惊愕与震撼一齐涌上锦一的心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看着小皇子浑身僵硬的模样,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找人的时候为什么就没去看看花瓶。
这种时候,可能说什么也都没有用的吧。
见她说话只说了一半,萧丞收回了目光,神色未变,却在低头看见趴在地上的锦一后皱起了眉头。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半跪着的身子又向下倾了几分,而后手臂穿过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诶……你抱我做什么……”突然腾空带来的失重感让锦一回过神来,她回头望着萧丞,摇了摇他的手臂,轻声提醒道,“先去看看小皇子有没有受伤吧。”
说这话倒不是因为她当奴才当久了出现的条件反射,纯粹是怜悯之心在作怪。不过她还以为这玩意儿泯灭已久,没想到还会出来蹦跶两下。
或许这宫里的所有人都是双手沾满了鲜血,肮脏不堪的,可对于一个七岁的懵懂孩童而言,这一切本不是他应该遭的罪。
帝王家的孩子也只是个孩子,更何况出事的还是他最敬爱的母妃,无论搁谁身上恐怕都会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吧。
萧丞不言声,俊眉却略微舒展开来,嘴角轻勾。
自己的事情处理得一塌糊涂,管起别人的事来倒是条理清晰。
他将锦一放在了长榻上后,照她所说,提步朝小皇子走去。先是替他把周遭的碎片清理干净,而后半蹲下,放软了声音说道:“陛下,臣来接您回慈庆宫了。”
锦一并不怀疑萧丞的哄人能力,只是担心在经历了这件事后,小皇子对他的信任会不会受到影响,变得不再相信他说的话。
而小皇子还在陷在恍惚之中,神情空洞,仿佛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直到被萧丞碰了碰才如梦初醒,猛地往后躲了躲,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他。
明明应当无忧纯真的眼睛里此刻却是死气沉沉。
果然……还是有影响啊……
“陛下在害怕臣么?”萧丞没有介意,收回落空的手,见他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叹了叹气,问道,“为什么?”
小皇子又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看着萧丞的眼神也带了一些怨意。
时常教导他以后要做个圣贤明君的大伴也会有不辨是非的时候么,不然为什么会没有劝劝他的母妃,反倒还帮着她呢。
然而小孩子是藏不住心里话的,所以小皇子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小声回答道:“如果大伴没有帮我母妃做这种事,父皇就不会生气了,母妃也不会受罚了。”
这指责听上去更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萧丞没有放在心上,循循善诱道:“就算臣不帮着娘娘,也会有其他人抢着要帮。况且臣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既然娘娘有所要求,臣岂有不听之理?”
“可是……”小皇子知道他说得没错,但仍旧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眼泪在眼眶滚了几转,终于落了下来,毫不说服力地反驳道,“可是……我的母妃明明不是会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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