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在杏学姊的手背上,一滴、两滴,习齐一愣,才发觉那是杏的眼泪:
可是……那样的knob学长……在舞台上如此美丽、令人惊艳的学长,却死掉了,在我面前,以那种方式……
杏学姊深吸了几口气,好像要让自己平静一些,
我……一年级结束的那个夏天,曾经向knob学长告白过。很愚蠢的恋情,却有个很仁慈的结束,那时候的学长,还是个像精灵一样的人,既透明、又脆弱、又美丽……像罐子学长一样,让人一见就移不开目光。他的笑容……他用那种像要消失一般的笑容,笑着拒绝我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习齐。习齐被她目光中的认真吓住了:
学姊……
你很像knob……特别是在舞台上的样子,感受舞台的方式,还有……表达情感的方法。而且某些方面来讲,你比他更恐布。
啪地一声,杏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时那样,杏紧紧地握着他的前臂:
不要演这出戏了,现在还来得及,学弟,不要演了,你不能演这出戏,要是你再演下去,也会和于学长一样……
她没有说下去,握着习齐手颤抖着,瘦削的背脊起伏着,像在强忍着什么。习齐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最后把手覆上她的手,
学姊,我不可能现在抽身……就算我想退出,女王也不会允许吧!他有些苦笑地说着。但杏固执地抓着他的手:
我可以和老大说,他会理解的,knob学长的死对他来讲也是很大的打击,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他也不想再失去……
学姊,我不可能退出的,这是我的戏。
习齐不忍心地截断她,他看着她有些慌张的眼睛:剪刀上的蘑菇已经是我的戏了,我不可能放弃他,更不可能……放弃ivy。学姊也是演员,应该能够明白吧?
杏学姊忽然不说话了。她紧抿着唇,保持这个动作很久,半晌像是放弃似地,慢慢松下握着习齐的手,背对着他转过了身。
学姊……习齐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她看起来还在颤抖。
杏没有回过头来,她背上排演用的背袋,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
不要太接近罐子这个人,习齐。她忽然开口,习齐愣了一下,因为这是杏学姊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下午的排练进度,是ti没有和ivy对戏的桥段,猫女注意到初来垃圾场的tim,被他的风采所蛊惑,于是趁着ivy不在的时候,主动打招呼、主动挑起tim的注意力。
tim心知肚明,这只母猫就是在城市里谋杀了无数豢养她的主人,而被放逐到这个垃圾场里来。看见母猫不知死活地接近他,tim肚里暗笑,又觉得有趣,于是先是和母猫虚以委蛇,两个人互相用言语试探着对方、测试着对方,并且吹嘘自己的丰功伟业。
你曾在市长办公室里跳华尔兹,把秘书当成替你穿鞋的仆役?你曾在教士们的忏悔室里吃着圣诞节火j,用身体歌咏上帝的美妙?你知道这城市的下水道里,塞满了赌徒的金银吗?你知道法院大人们的大腿上,还有我昨夜留下的吻吗?哎呀,先生,你到过月亮上吗?要是你到过的话,肯定会发现那里全堆满了税金,正闪闪发亮着呢!
习齐捧着热水瓶坐在观席上,看着舞台上的人排练。说话的是杏学姊,杏和菫虽然是同一只猫,性格却大不相同,杏饰演的人格活泼、热情,同时也好慕虚荣、崇尚金钱,
而菫饰演的人格比较深沉、内敛,有时还会讲些哲学的隽语。同时也y辣狠毒,大多数被母猫杀害的饲主,都是由菫的人格下的手。
不,我不曾到过月亮。罐子扬起唇角说。
习齐看罐子坐在搬上舞台的长椅上,剧本里他是坐在一台废弃的收割机上,把玩着剪刀。现在他手上虽然没有剪刀,但习齐看着他的手微微动着,前后开阖着,有时快、有时慢得令人心悸,勾起唇角时,还会横竖着拿到唇边。
就连杏学姊也会下意识地避开罐子的右手,彷佛那里真的有把剪刀似的。
罐子的才华真是没话说,对吧?
纪宜学长在他身边坐下,把手上的三明治递到他手里。习齐点头答谢,才发觉自己念剧本念到没吃午餐,感冒好点了吗?他又关心地问。
嗯,已经好很多了。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习齐说。
纪宜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往舞台上看了一眼。母猫见tim自承见识不广,心里更加得意,淘淘不绝地说起自己的各任主人,从他们的身份到嗜好,甚至床上的性癖,以及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习齐在剧本时非常喜欢这一段,杏的演绎也恰如其份。
纪宜听着杏清脆高亢的声音,沉默了一下,握着手中的热水杯:
我被你吓了一大跳,习齐。
嗯?习齐把视线从舞台上移开。纪宜盯着水杯上浮起的涟漪,像在考虑什么似地眨了眨眼,过了很久才说,
我好像慢慢可以理解……女王执意要让你演ivy的原因了。
他推了一下眼镜,又说:我最近在想……或许舞台这种东西,就好像人的一生一样,每个角色、每个演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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