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
而要命的是,明明知道防线将倾塌,她却并不想停止抬起小斟小酌的酒杯。
人总有控制不了自己意愿的时候,尤其在明知不可为的时候,就更愿意去为之。
“为什么想要出国来呢?”
当周易这样问,黎语蒖变得安静下来。
为什么呢?因为不出来的话,整天待在那个家里,看其他人每天和乐融融的样子,尤其以后可能会看到自己倾心的小伙伴也将融入进去——这些会时时提醒她,她就像一个外人一样。
“因为觉得,自己待在别人的家里,是件挺不受待见的事。”她想了想,这样回答。
周易给她的杯子里续了点酒:“别人的家里?”
黎语蒖已经被酒精染了面,脸颊绯红。她笑着说:“好吧,是我爸爸的家里。”她抿了口酒,“在那个家里,我是个外人。那家里的女主人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生理上我所谓的妹妹把我当做一个掠夺者,连管家母女也觉得我的存在占用了本应该属于她们的资源。”她顿一顿,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落寞,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爬上了她的面颊。
“今天出门前,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我其实心里特别高兴,以为他是在今天特意打来电话的,可是我想多了,他只是跟我寒暄了一下,但我最想听的那几个字,他从头到尾都没说!”黎语蒖喝了一大口酒。
周易看着她,问:“你想听哪几个字?”
黎语蒖冲他笑:“秘密!”
她脸颊绯红,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黑白分明。周易挪开眼神看看自己的酒杯,端起酒瓶又往里面倒了点酒。他倒得有点急,酒差点溢出来。
“你知道吗,黎语萱防我像防贼一样。如果她悟透了我们俩名字的含义,其实她真的不用这样。”黎语蒖有点叹息地说。
看着她有点落寞的样子,周易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着问:“你们的名字?”
黎语蒖从周易手里夺过酒瓶,给自己又倒了点酒。
“我们的名字,据说都是我爸取的。萱,一种草,能使人忘记忧愁。蒖,也是一种草,不过我师父说,那是一种野生的草。所以你看,在我爸心里,我是野生的草,黎语萱却是忘忧草。”
她自嘲的笑,笑容寒碜得叫周易几乎不忍心看。
他伸长胳膊从沙发上够来d,输入关键字,拿给黎语蒖看。
“我猜因为胆怯,你一定没有认真搜过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蒖,确实是野生的,不过并不是不堪的野草,它是瑞草的种子,是吉祥的仙草。”
黎语蒖看着页面关于蒖字的解释,呆呆地怔住了。
酒精让人控制不住七情六欲的流窜,热流涌动着想要爬进她的眼眶,她拼命地把它们往下压。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降生是那么的随意,因此他的父亲给她起了那么随意的一个名字。而她如她名字那样,应景地像野草一样顽强地生存着。如周易所说,她是怯懦的,她从来没想过,或者诚实地说,她从来没敢去想,其实她的降生对于黎志来说,是和黎语萱的降生具有同样的分量的。
她久久地呆在那里,拼命地压制着想要奔涌到眼睛里的热流。
进城前每年的今天,她有妈妈陪着。进城后每年的今天,她都很寂寞。到了今年的今天,她终于不再感到寂寞。原来她的降生并不随意,她在她父亲的眼里是带来吉祥的仙草。
“你知道你妹妹为什么防着你吗?”
周易的问题打破了她暗自一人偷偷的心潮澎湃。
黎语蒖平复了一下情绪,一副不经心的样子答:“或许想独占父爱吧。”
周易笑了:“如果是那样,你们的弟弟还有出生的机会吗?”
黎语蒖想想,觉得也是。于是她问周易,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易告诉她的答案让她难以置信。
“因为她嫉妒你。”
黎语蒖真的笑了:“不可能,我有什么好让她嫉妒的呢?人没有她美,气质没有她好,朋友没有她多,土得掉渣名牌一个都不知道。”
周易看着她,撇着嘴笑,那样子又痞又性感:“然而你不用怎么用功,就可以门门功课第一;然而你虽然门门功课第一,却偏能和一些小混混打成一片;然而你说你长得没她好看,可她好久都没变过样子了,你却一天比一天变得漂亮;”周易歇一口气,慢慢说了最后一句,“然而她喜欢的男生,却独独喜欢你。”
黎语蒖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哪个男的?”
周易笑着看她:“好几个吧。”
黎语蒖:“好几个?”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行情好成这样?
周易还是笑着:“反正我知道,其中有一个是宝盖下面加丁字的。”
黎语蒖一脸惊悚,他居然知道宁佳岩和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周易“嗤”的一声笑:“城里富人圈子就那么点人那么点事,墙又没有不透风的,有什么事能藏得住。”
黎语蒖:“大师兄原来你也很八卦!”
周易:“我对我感兴趣的事八卦一下,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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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想了想,确信并接受了黎语萱确实是在嫉妒自己的事实。
“可我并不想让她嫉妒我。”被一个炸药包嫉妒太可怕了,随便一丁点火星都会引起一场爆炸。
周易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认真的样子。
黎语蒖有种感觉,周易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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