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面面相觑,施刑人呆呆立在一边,手里还举着鞭子准备打下去。卡西姆把它拿过来,转头对着玛丽塔。他的神情是气冲冲的,这让她怕得发起抖来。哦,他是要亲自动手才解恨,她想,战战竞竞地等着他令人痛不欲生的一击。可他只是看着她,双颊发红,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带有深厚感情的光。忽然,在那一刹那,她知道了:我已经深深伤害了他。
卡西姆一直凝望着她,时间似乎都停顿了。过了好一会,他才从神情恍惚之中回过神来。扔下鞭子,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他转过身,对施刑人说:「够了,放开她。」
施刑人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弯下腰给她松绑,人群不满地冲向前,大声地叫喊:「不,不,还没完呢」
「她只挨了几鞭」
玛丽塔倒在卡西姆的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以致她的大腿和屁股更加刺痛了,然而她心里却是甜甜的,掠过一丝幸福的表情。她已全然忘掉了周围鼓噪的人群。
施刑人走向前,对着失望的人群:「好了,已经完了,回去干你们的活吧。明天还有另一个奴隶受刑,好戏有的是呢」
可是人群不肯善罢干休,他们纷纷向施刑人扔东西,他被一个烂给击中了,痛苦地捂着脸,卫士们跑过来维持秩序。
「去吧,」卡西姆温柔地说,抱紧了玛丽塔,「我们回家吧。」
玛丽塔全身酸软无力。这两天的经历,又惊又怕,又累又饿,这时终於全跑出来击倒了她。她的神经放松了,人立刻就虚弱下来。管人们怎麽看呢,卡西姆已经来到她身边了,她悲喜交集,眼里溢满泪水。
卡西姆半搀半抱地带着她离开平台,走到一个窄巷里,他的马车正等在那儿。他一言不发,爬上车,让玛丽塔坐在他身旁。
她感到安全了。人群的声音已经快听不到了,皮革的气味围绕着她。似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经恍若隔世了。她又迷惑又困顿,只能倚在卡西姆身上。马车又开动了,他的手轻轻 着她的头发,灰色丝绸的上衣凉凉地贴着她的脸颊。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身上一定是一股汗味,试图想远离他一些。可他温柔地抱紧了她。
马车在鹅卵石路面上颠簸着前进,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卡西姆一直不说话,自从告诉她要回家以後,他一直保持沈默。回家他是不是未曾仔细选择措词,一时失言他这样沈寂,她不能不想到他仍然怒气十足。或者说,他只是想把她带回家,自己一个人慢慢地,细细地来折磨她她的脑海里充满了各种问题,刚想开口说话,卡西姆凉凉的手指已经放到她的唇上了。
卡西姆一只手绕过她的脖颈,一只手放到她大腿中间。玛丽塔屁股和大腿上的刺痛已经消散些了。卡西姆的手钻进她披着的外衣里, 着她的 脯。她斜斜地靠着他,觉得他这种动作与其说是挑逗,莫若说是安抚。她也惊奇地觉察到这正是卡西姆的本意。
她朝卡西姆靠近了些。卡西姆的嘴唇轻轻擦着她的发角。玛丽塔不敢讲话,怕一开口就会打破这份沈静与温柔。她很少看到卡西姆这个样子。他的这种脆弱表现使她的防御堡垒不攻自破。
她从不敢期望有谁会对她这样好。她受宠若惊,一时失去了主意。她现在只希望卡西姆把她放在椅子上,刺入她体内;她希望完完全全属於他。可现在不行,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加布里。那麽,以後再说吧。卡西姆的宽容让她倍感惭愧,她一时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马车穿过一条窄窄的街道,拐进卡西姆家所在的那条小巷。
到了後 ,卡西姆把玛丽塔交给了莉拉。玛丽塔感到一阵空茫与失落。她还以为他会向她解释,并轻声软语地抚慰她呢。可她错了,那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她必须事事顺着他的意,唯他马首是瞻。然而时时做到俯首纵耳是极困难的。如果他能稍稍放松一点┅┅可她知道他是决不会的。
他是自己 体的俘虏,正如她一样。
狂怒不已。他非得总是那麽高高在上麽可如果他不这样的话,她会被他深深地吸引住麽
「给她洗洗澡,」卡西姆说。「卫兵们把她整得够惨,她身上有股马厩的味道。把她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让她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会。」
他用一 长长的手指 莉拉的脸,莉拉立刻像只猫似的蹭了上去。「今晚让人把她带到我的卧室里来。」
「我会照顾她的,主人,」莉拉意会地说。
「啊,小宝贝。你总是具有奇妙的安抚人的力量,尽力把它施展在玛丽塔身上吧。也许她就再也不想离开我们了。」
玛丽塔想告诉他她已经很後悔自己的逃跑行为了,可是她 本没有讲话的机会,卡西姆转身离去,像往常一样严厉而冷漠。马车里两人的亲密已经荡然无存了。她早就该料到的,一切依然保持原样。她不知究竟说怎麽看待他,他依然是个谜,如她第一次看到他时那样。
她 疲力尽,想不了这麽许多事情了。在後 里,她心甘情愿接受莉拉的照顾,在经历这麽一场可怖的惩罚之後,浴室对她来说已宛如天堂。热热的芳香的水能除去她身上残留的油脂味和汗味,能抚慰她刺痛的屁股,安抚她受惊的心灵。所受的折磨终究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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