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蒋牧白再没有说话,表情沉凝,似乎全部心思都在杯中酒里,十三肚中盘桓了一圈也没想出个好的话头,索性也不出声,长久的沉默中,竟有了一丝默契的味道。
这时,阿北上了楼来,他诧异地发现自家公子和那位小姐坐在一张桌上,他训练有素很快反应过来,面不改色,低声上前说:“公子,人已经离开了。”
他们刚出门就撞上了淳郡王的车队,蒋牧白今日不耐烦和淳郡王虚与委蛇便装作没看见,趁着落雨甩开了他们,藏身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店中。
蒋牧白起身,“走吧。”
眼见他动作毫不拖拉,十三突然有些失落,也不好出声,只干坐着。
走到楼梯口,却见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点到的十三瞬间有些紧张,她张张嘴巴,最终略带干涩答道:“……如,十三。”鬼使神差的,她不敢在他面前报出那个很有可能会传遍京城被视为笑柄的名字。
“李从善。”
听到自家公子如此说,一边的阿北惊得几乎把眼珠子掉下来。李从善是他家公子平日外出行走的化名,李是荣郡王的姓氏,从善则是他母亲替他取的字。
就算是假名,但公子竟主动向一个女子介绍自己,已经很令人震惊了。
蒋牧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女子的名字,他从未想过和她再见,但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问出口了。
而此刻他并不会想到,因为各自心底的隐秘,他们二人相互报的竟都只是个假名字,兜兜转转寻不见真相。
今日晚上,荣郡王将两个儿子一齐唤去王府吃晚饭,桌上的菜一半是蒋牧白爱吃的,一半是萧炎爱吃的。
等荣郡王和蒋牧白坐了许久之后,萧炎才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怎么这么迟?”荣郡王略微不快。
“手下百十号人都在城外,一来一回总费时间。”萧炎满不在乎道,“我是主将,总不能天天不去安排。”
“也别总忙这些,婚事安排如何了?”荣郡王问。
萧炎夹了一筷子肉,吞下去后才道:“应该快了吧,我得问问管家。”
“对了,我还不知阿炎的妻子叫什么名字,以后毕竟是一家人。”蒋牧白问。
萧炎不自觉想起之前那几封信下的签名,答到,“庄维桢。”好像挺长时间没收到信了?
这是什么意思,信竟敢不写了,在跟他摆架子么——萧炎不会承认,他有些不爽。
庄维桢?蒋牧白只觉得有些耳熟,但并没放在心上。
☆、第四十回论局势兄弟夜谈访小院误会难消(上)
晚饭过后,父子三人一起谈了片刻,蒋牧白和萧炎就乖觉告退。
走到王府门口,蒋牧白道:“去你府上”
“好。”萧炎简短答到。
一路上二人没怎么说话,回到承恩侯府的时候管家已经把书房收拾好了。
蒋牧白先入,萧炎对周围沉声道:“把四边都守仔细了,擅闯者格杀勿论!”
“是。”一队亲卫领命。
“基本可以肯定太女要倒了。”蒋牧白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直接抛出最核心的话题,“旨意已经拟好,还没发出来,知道的人整个世上不超过一只手,现在再加你。”
萧炎平静道,“消息可靠么?”
“十分可靠,这可是父王埋了三十多年的钉子,好不容易才用上的。”
“之后呢,会是谁?”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认为很大可能会是鲁王,陛下他——”蒋牧白含蓄道,“恐怕还想再做二十年龙椅。”
他想起幼年被父亲带进宫去见陛下,陛下那时年富力强,富有威严,对他却总是和蔼如同最普通的长辈,甚至把他抱在膝头批阅奏章,任由他牙牙学语念着奏章上那些之乎者也。那个时候他心中最了不起的人就是今上,能够看懂写满字的折子,能让周围所有人都听他的话,吩咐事情的时候桩桩件件有条不紊,张弛有度,似乎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为什么别人都听你的?”幼年时他曾好奇问过。
“因为朕是天子,乃天下主人。”当时今上爽朗一笑,指着御书房中一面墙壁大小的堪舆图道,“看见了么,这就是我们大盛朝的疆土,普天之下再没有比大盛更繁盛的土地,这上面的子民都是大盛的子民是朕的子民,皇帝就是让万民生息的人。朕握稳了车头,大盛上下才能井然有序,百姓才能有所饱腹,安居乐业,让大盛朝的威仪感化四方。”
后来,陛下年纪渐长,内宠渐多,子孙繁茂,他也就越来越少入宫了。
蒋牧白神情复杂,“陛下已经不是刚登基的时候了,他太怕死太怕被骂,总希望每一处都安安分分和气一团,可太平盛世不是大家一起扯张皮出来就可以的。”
“那么,淳郡王将来会成太孙?”萧炎肯定道,“你要嫁给她。”
“是的。”
萧炎却突然发问,“我一直不太理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若要权势地位,我们一门已是极盛,你不需要把自己搭进去,我猜过你是为了后位,毕竟是天下之主,但又觉得不像。”
萧炎的眼神犀利,暗藏锋芒,不给蒋牧白退缩的机会,仿若又成了疆场上与敌人厮杀的将军,“作为父王的儿子,你的兄弟,我认为我有资格知道。”
“你没有想错,我为权势。”蒋牧白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其它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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