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萧墨存闭着眼,轻轻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只要有必要,就算杀了我,他眼睛都不会眨的。锦芳,我真累了,一会皇帝来,你小心着回话,省得他迁怒于你,知道吗?”
锦芳没有答话,只轻轻地拍拍他的手。
上部 第章
萧墨存原本只想稍稍阖眼,装出熟睡的样子即可,哪知道头一沾枕头,犹如被人狠狠打了一棒槌,干脆利落地陷入梦乡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现代,在家族一年一度的聚会上,许久未见的兄弟们,竟然提议去赛马。于是大家乱哄哄地出门,到了马场,每个人都人手一匹骏马,各自骑着在各自的跑道上准备就绪。只有他着急地对着空荡荡的马厩,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匹马,比赛时间已经临近,他急得毫无头绪,忽然间瞧见墙角一个堆草垛的男人,忙跑过去问:“先生,你看到我的马了吗?”
那人回过头,问:“你的马长什么样?”
萧墨存懵了,他只知道要找自己的马,可那马长什么样呢,他却一无所知。难道自己忘了自己的马长什么样了么,还是,自己从没有马,却一直以为,自己拥有一匹。那人见他久未回答,上前了一步,萧墨存赫然发现,此人长得跟皇帝一模一样,他吓得连连后退,却见皇帝步步近,边走边笑道:“找什么马,你可不就是朕的千里驹么,见到主子,还不快点过来!”
萧墨存连连摇头,不是,我是人,不是马,更不是你的马。他想要逃开,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开始转变成瘦长的马蹄,黑色的头发开始变成浓密的马鬃,他大骇起来,想要呼叫,却发现,自己的呼喊声,变成了一声刺耳无比的马啸。
他就这样被惊醒过来,一睁开眼,梦里吓自己一大跳的罪魁祸首,此刻就坐在他床头边上的罗汉椅上,手里捧着奏章,歪着身子,随意看着,时不时圈圈点点。
他正想继续装睡,却发现皇帝视线已经扫了过来,看他醒来,忙放下朱笔,脸上现出从未见过的温柔笑脸。
“陛,陛下。”萧墨存无法,只得撑着坐起来,唤了一声。
“别动,躺着就好。”萧宏铖放下奏章,一步踏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揽入自己怀中,低头柔声道:“才好些就乱动,你是存心呕朕的,是不是?”
萧墨存听得头皮发麻,心想你前一日打耳光揪头发好不威风,言辞凿凿认定自己与刘昌敏勾结逾了臣矩,现在又一脸温情脉脉,体贴入微的模样,这变脸也委实来得令人摸不着头脑。他略挣了挣,道:“陛下,墨存怎么敢。”
“你呀,有什么不敢。”皇帝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发道:“这宫里这么多人,谁会像你这么脾气倔犟,又没眼力劲?谁会像你这么顶撞朕,惹怒朕?可朕心里,怎么就偏偏放不下你呢?”
萧墨存没有作声,心里暗想,你人人奉承的日子过久了,被偶尔违背一下,反倒觉出新鲜来,可见还是犯贱。
“墨存,朕心里,其实宁愿你还是从前那个嚣张跋扈,仗着朕的势,无法无天的小墨存。你要像从前那样,那朕也还当你是那小玩意儿。可你现在这样勾人……”萧宏铖叹了口气,亲吻着他的额角,低声道:“对别人,温良恭谦让占十足十,心里那点倔犟,全用来对付朕。真是半点也强迫你不得,倒让朕没来由的牵肠挂肚……”
萧墨存越听越不对,已经听不下去了,这种话若他人说,萧墨存只当笑话听过了就算。可这是皇帝金口玉牙,谁知道日后他想起来后悔自己的r麻话了,会不会杀了他泄愤呢?萧墨存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假装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皇帝忙住了口,无比怜爱地拍着他的脊背,匀出另一只手拿过床边案几上的茶盅,揭开了送到他嘴边,哄孩子一样道:“来,喝口水,顺顺气。”
萧墨存就着他的手灌入一口温茶,微微喘气,低声道:“陛下,墨存听闻,人年轻呕血,恐不是寿相。我如今只剩半条命,也不知道能捱多久。这几日做梦,常梦到公子府后园几株桂花,我想回去看看……”
“胡什么!朕不准你再如此胡思乱想。你喜欢桂花,朕将这满皇宫都种上便是……”
“陛下。”萧墨存此刻忽然觉得这个皇帝很可怜,如一个要不到糖吃,只会耍赖,只会说“不准”的小孩。他怜悯地看着皇帝,不觉放柔了声调道:“你纵使将整个京师都种满桂花又如何?刘丞相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尚书处外迁,此刻朝野上下已成舆论,只等陛下圣旨一下,水到渠成。其实,”他淡淡笑了:“那样也好,出了去,李梓麟他们个个贤良栋才,方可大展拳脚,有用武之地。尚书处一迁,墨存又怎能留在宫中?”
萧墨存眼神黯淡了下,萧宏铖勒紧了抱着他的臂膀,沉默不语,只死死地盯着他。萧墨存苦笑了下,道:“陛下,宫深如海,墨存怕是撑不下去了。墨存只求回去,陛下答应过的,不是么?”
此时,屋外传来太监禀告之声:“启禀皇上,晋阳公子的药,煎好了。”
“呈上来吧。”萧宏铖吩咐了句。
片刻之间,一行宫人鱼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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