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状况实在太糟了,在医院连着烧了好几天,喆叔一个大男人在边上伺候着,每晚都听他迷糊喊钟礼清的名字,每喊一次,喆叔的心也跟着他难受一分。
白忱太孤单了,心里难受连倾诉的地方都没有。
某天夜里惊醒,喆叔发现他一直呆滞的坐在病床上,很久都没挪动一下,喆叔看得担忧,轻声问他:“先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忱迷茫的回头看他,神色无措,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我梦到……她不记得我了,我站在她面前,她却问我是谁?”
喆叔看着他发红的双眼,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劝慰,钟礼清的离开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了,他那么珍视的人,却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就抛弃了他。
白忱本来就敏感多疑,这下就更自卑了。
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要卑微一辈子的。
喆叔没什么恋爱的经验,可是看白忱受伤的模样,只能急中生智道:“我有个办法让太太时时记得你,只要你经常出现在媒体杂志上,太太就是想忘记你都难。”
白忱疑惑的看着他,居然真的信了。
喆叔心里微窘,其实白忱有时候真的很好骗,可是钟礼清为什么不愿意尝试着哄哄他,或者改变一下他呢?
***
白忱出院之后,忽然跟变了个人似得,主动替钟孝勤承担了学费,还给钟孝勤联系了很好的公司实习。
钟孝勤对他的敌意还是很深,固执的狠狠盯着他:“你别想从我这下手,要不是因为你,我姐也不至于到现在杳无音讯,她要是出点事,你一辈子也别想好过。”
钟孝勤这种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对白忱而言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难得没有发火,只是安静矗立着,过了会,毫无征兆的说了句:“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他说完就走了,剩钟孝勤傻在原地,他这是道歉的态度?
白忱还总去钟岳林那里,也不再提钟礼清的名字了,每次去都给他带不少东西,还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钟岳林一直观察着他,倒也不再撵他走了,只是对他依旧没什么好脸。
直到那次,白忱的胃病发作,钟岳林这才知道他患了厌食症,一米八几的男人,身形却越来越纤瘦。
钟岳林沉吟几秒,穿了围裙去厨房:“我给你做点吃的,多少吃一点,你要真想见她,至少也得留条命。”
白忱没有回答,看着钟岳林一步步离开的背影,微微垂了眼。
他以前吃过钟岳林做的菜,其实他没什么胃口,只是敷衍的尝了一口,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
钟礼清这些年,是不是很想念这菜里父亲的味道?
他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钟岳林:“我想和你学做菜。”
“……”
白忱就这么扔下生意,一直呆在钟岳林的餐馆,他话少又性子沉闷,钟父和他平时几乎很少交谈,两人这么安静的呆在厨房,白忱做起事来专注认真,很快就学会了他的拿手菜。
做菜很能看出一个人的耐心和细微程度,钟岳林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多少对白忱有了几分同情,对他的态度微微好了一些,偶尔也会和他多说几句话。
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他聊起钟礼清小时候的不少事儿。
白忱就始终嘴角带笑的听着,偶尔附和的点点头。
钟礼清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白忱依旧不得而知,可是和钟父钟孝勤的关系日渐修好,他恍惚觉得,自己和她并非完全没有交集。
这样他才会生出一丝期望,也许在某天,他还有机会见她,还有可能找回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
转机来的很快,钟孝勤回国给母亲扫墓,白忱也陪着一起,钟母葬在江市,两人扫完墓在江市钟家的老房子住了一晚。因为平时家里几乎没人,所以邻居张大妈好奇的过来查看,看到是钟孝勤,嘴角都翘了起来。
“孝勤你可回来了,这么两年怎么都没人回来看看你妈?”
钟孝勤讪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忱,白忱坦然迎接他的目光,松了领带准备去洗澡,忽然在下一秒听到张大妈的话时,全身都僵在原地。
“你姐啊,也是前两天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去帮你们扫扫墓,你们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你爸也是……”张大妈喋喋不休的数落了一堆,白忱却只听到了她最前面那一句。
心脏跳得不能自已,他倏地转过身,嘴唇微微发着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大妈年纪大了,被白忱这么一吓,吓得哆嗦着不知所以:“什么?”
白忱大步走过去,不顾钟孝勤的阻拦,双眼发红的瞪着面前的女人:“你说礼清,你有她的电话?”
张大妈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感觉肩胛骨都快被捏碎了,表情扭曲的大吼道:“就是个公用电话,你到底谁呀!”
公用电话,已经足够了。
白忱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张大妈要来那个公用电话,当即就让姜成山查了地址。
钟孝勤在一旁看着,连白忱手指一直在颤抖的细节都一一收进眼底,他迟疑着问:“你不会……伤害她吧?”
白忱背对着他,沉默下来,过了会自嘲的笑出声:“她能回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恩。如果不是这次失去,我永远都不明白什么才是我最重要的。”
当即飞去了云南,连夜辗转去了墨江,路不好走,他却一整晚都未合眼,手里捏着她和安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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