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说:“这是我们最新研究出来的仪器,我们叫它‘挖掘机’,可以像挖土一样将人的记忆挖走——当然,这是通俗的讲法,科学的原理,它是最新发明的一种读脑机。它实际上是一台超级电脑,与一个以纳米技术制作的有1万亿个超微型传感器的头罩相连。这个头罩上的传感器将对应于人脑中的每一个神经元,即时接收它的活动,譬如释放出的电波或者产生的化学元素等等,然后将其数据传递给电脑,由电脑中枢给予综合分析,然后显示出对应的事件图像或文本。……如果是你不需要的记忆,我们可以delete,像电脑图像一样删除掉,而且不会影响其它功能”
“我不同意,既然是最新的仪器,那一定还在试验阶段,我不能让可可去冒险”韩玄飞断然否决。
伊森耸耸肩,那双总是漠然的眼睛转到了我身上,“朱小姐的意思呢?”
“我也不需要”我轻轻摇头,“丢失部分记忆的感觉太怪了……而且,我会尝试着自己克服,而不是依靠机器”
伊森没有再劝谏,拂了拂身上的白大褂,没有笑意的脸,显得清秀阴冷。
“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再来吧,只希望那个时候还不算太迟”他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便要离开。
韩玄飞也随之站了起来,紧追了过去,他们在走廊上似乎发生了一些争论,我隐隐听到韩玄飞压抑的辩驳声。
大概在讨论病情吧——暗示性疼痛,真是奇怪的病,
抱膝在床上坐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回来的迹象,我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
正准备套上鞋子的时候,身边背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我愣了愣,将手机摸出来看也不看的按了接听键。
“可可?”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而陌生。
磁性醇厚的发音。
曾经为了那个嗓音而心跳不已,而现在,心中却如斯平静。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冷静的问。
他轻笑道:“只要我知道,自然能查到”,顿了顿,见我没反应,他又说:“晚餐一起吃”。
“我约了人”
“推掉”他很干脆的丢下两个字。
我微微一哂,从前竟不知道他是这么霸道的人。
“我想你没有资格做出命令”
“推掉!”
“……你到底想怎么样?”身体很累,心很疲倦,这样无谓的纠缠,让人觉得无聊。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并没有分手,对不对?”他说。
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难道分手需要举行一个盛大仪式吗?欧阳,我不怪你,真的,你忘了我吧——至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在我决定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开口了。
低沉嘶哑的声音,黯然而坚韧,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才终于说了出来。
“对不起,可我还爱你”
我苦笑,只能苦笑。
这个字,三年里他说得太少,我说得太多。
当我说完了,他却发现自己还有那么多没说——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如果是以前,一定会很欣喜,会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拼命的吻他,觉得那么快乐。
而现在,除了沉默,我什么都不能回应。
我怕自己一开口,就变成讥讽,然后用那讥讽,同时伤了两个人。
耳边,尽是电流的沙沙声。
“一起晚餐”过了很久,他极快的说了四个字,然后决然挂掉,甚至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望着变为忙音的电话发了一会呆,转过头时,韩玄飞已经从走廊处走了回来。
走廊上炙白的灯光镀在他的身后,如一圈纯白的光晕,仿佛从天堂蜿蜒行来的天使,收敛羽翼,跨过千山万水,停在了我面前。
“怎么起床了?”他绝口不过问我的事,也不问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抬眼定定的望着他,看着他越走越近,英俊儒雅的面容在白色的光晕里若隐若现。
我的喉咙紧了紧,我说,“哥,我爱你”。
他的身形蓦然顿住,僵硬了片刻,然后有点不自然的笑道:“你也是我最爱的妹妹……好了,出院吧,维安准备了一顿很丰富的晚餐等着你呢……还有你最喜欢吃的三文鱼”
我垂下眼眸,自嘲的笑笑,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的灿烂。
“好,我们回家”。
跳起来,顺手挽住他的胳膊,像小树熊一样疲懒的挂在他身上,看着他唇角勾出的那抹宠溺。
这样便已知足。
(十六)邀战
在医院的药水味里呆了一天,走出门时,微微有点晕眩,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拂得人心旷神怡。
“再也不来医院了!”我赌咒道。
韩玄飞侧过脸,微微一笑,“那就要好好待自己,不然身体会造反的”
我吐吐舌,忙不迭的点头。
走向停车场,场外葱郁浓密的树荫挡住了春末夏初燥热的阳光,我挽着他,在婆娑的光影里迤逦而行,两人的影子就这样重合又分开,分开再重合……如同我和他的距离,若即若离,永远的若即若离。
终于进了地下停车场,光线蓦然转暗,我伸手拦在眼前,抵制这突然的明暗变化,透过指缝,从停车场深处走来了一个高挑硕长的影子,他的脸拢在大片的暗线中,看不真切。
韩玄飞突然握紧我的手,安慰一般,将我捏了一下。
我诧异的望了望他,再回头看着那个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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