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印象中的凌汐截然不同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所谓的不同,是她的发型和衣着。
齐而浓密的刘海儿直抵眉间,短短的娃娃头,配上架在鼻梁间的一个大黑框近视眼镜,眼前的女孩子分明只是个充满书呆子气的高中生。就连身上松松垮垮大套头毛衣和牛仔裤,也与当前的孩子们穿的没有不同。
我和许宝山都是一愣。
“凌汐!”许宝山细细辨认之后,终于叫道。
“爸爸……”女孩子除了哽咽着喊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凌汐……”我小声叫她。
她看我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拉住许宝山的手,“爸爸,进来吧。”
我苦笑,就是凌汐,她的骄傲和冷淡,一点都没变。
狭小的房间因为整齐干净而不显拥挤。简单的桌椅,一个柜子,一张床。
桌子上摆着一个笔记本,在凌汐拉着许宝山坐到床上时,我俯身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似乎是在将英文翻译成中文。
“凌汐,这两个月你都是怎么过的?还好吗?”许宝山问。
“我很好,爸爸。”凌汐摘掉了眼镜,终于露出半张清秀的脸庞,“我租了这个小房间。我在网上找到翻译文件的工作,不需要过多的和人打交道,都是网络传递,我心里很踏实。”
我听的很不是滋味儿。难怪阿威他们找不到,凌汐现在的装束,就连我也觉得陌生,何况,她一定很少出门吧。
“那你吃饭呢?”
“那边有个小厨房,我会买点方便食品,自己做着吃。爸,您要不要喝水?”凌汐站起来走进她说的厨房,几秒钟端着杯子走出来。只有一杯。
“爸,您喝水。路上累不累?”
许宝山看了我一眼,我无奈的露出苦笑。凌汐还是恨我的,根本把我当成了空气。她必然想得到是我派人找到了她,她连问都不问了。
“凌汐,哲信他很惦记你。我们一有你的消息,就立刻飞过来了。”许宝山有心提到我。
“凌汐,”我马上说,“……对不起。”
我好像只会对她说这一句。
“这位先生,我不叫凌汐,”凌汐说到这里,有点歉意的回头看许宝山,然后又冷冷的面对我:“我姓安,我叫安若钰。”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她真正的名字。
“爸爸,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不,我是说,我现在才是真正的我,您能理解吗?”
“我理解,我理解,孩子。”
我的心一沉,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凌……,安小姐,我能和你说两句吗?”我本来不想这么着急,想慢慢来的,可是,她的态度让我惊慌,我等不下去了。
“孩子,你就和他谈谈吧。爸爸去厨房看看。”许宝山冲我点点头,走进厨房。
“你想说什么?”平和而疏远的语气,“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对过去所有对你做过的一切,感到抱歉。还有,我想谢谢你为我们江氏做的一切。”
她似乎忍耐一下,才叹口气说:“你非要提醒我过去的一切吗?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叫安若钰,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就更没有了。”
“凌汐,”我不再逃避了,我看到她转身不愿意再看我,可是我坚持说下去,“你变得坚强了,我很高兴。我一直都担心你过的不好,一直都担心过去那些噩梦会纠缠你。我只想向你忏悔,我想得到你的宽恕。真正的宽恕。”
她静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如果我说,我不再恨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下罪恶感或者负疚感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恨你了。从我离开的那刻起,我就已经解脱了。”
“真的解脱了吗?”我不相信。那些伤害是那么的惨痛,是说解脱就能解脱的吗?
“是的。”她环抱住自己,“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现在可以跟你说清楚。”
她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目光里有种深沉的悲哀:“你对我的伤害,只是加诸于我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任何伤口都可以愈合的。你对我的羞辱,在当时看来,也是很难忍受的,但是,我的动机也不单纯,所以,我把这些看成是自己必须要承受的。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我们已经扯平了。你不必再对我有愧疚,而我也不再欠你什么。”
“那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我会好好待你,我只想好好爱你一次。”
她笑了,是一种无奈的苦笑:“你真的非要我亲口说出来吗?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对我残忍,还是在对你自己残忍。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她深吸口气说:“我从来没有对你动过任何感情,哪怕是一丝丝的感情。我爱的是程波文。”
我的身体僵住了。
她眼里蒙上一层水汽,但是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说:“那天,他说的都是真的。网上的视频也是真的。我当时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你终结了我的梦想,不,应该说是你让变得清醒。我曾经为此痛恨过你,可是现在,我感谢你。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现在明白了,也就放下了。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能够忘记过去的痛苦是一种幸福。请你不要再以任何方式提醒我,也不要再提醒你自己。”
我突然也有种流泪的冲动:“难道你敢说,你现在这些话,没有一丝关心我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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